昨夜的激情狂愛雖然銷魂蝕骨,但縞潮平息後凝望著應崇優蒼白的麵色和緊閉的雙眸,陽洙還是敏[gǎn]地察覺到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回了一趟老家就這樣,當然是跟老太傅有關,而要打聽清楚這個事情,就必須去問當時一起休假的應霖。
大約半個時辰後,應霖在殿外報名請見,陽洙趕緊讓他進來。
因為一向習慣早起,應霖已穿戴得十分整齊,形容也沒有匆忙的樣子,進殿來行罷禮,便靜靜侍立一旁等候詢問。
“應霖,你和崇優的兄弟之情,一向都很深厚吧?”陽洙問道。
“是,臣父母早亡,一向由大伯父撫養,與崇優雖是堂兄弟,但與同胞手足無二。因為他幼年多病,被送入浮山門下,比起臣來,反而更少得到父親的愛顧,為此臣還常常覺得心懷愧疚呢。”
“哦,原來如此,”陽洙微微頷首。“朕再問你,前一陣子崇優陪朕在麒麟閣養病,朝中是否有人議論此事?”
應霖沉吟了一下,點頭道:“有一點,不過還好。”
“什麼叫還好?”
“應少保隨王駕南征,如今的台閣重臣們都很熟悉他的為人。而且有些事情早就已露端倪,也不是非要留宿麒麟閣之後才被人察覺的,所以也不是特別吃驚。隻有些京中遺臣,或是新進的官員,稍有微議。”
“都微議了些什麼?”
“老生常談而已.不過是憂慮皇上會不會因此疏遠後宮、有礙皇嗣,或是說應少保身為名門重臣,不該輕身邀寵之類的。”
“可惡!”陽洙重重一拍書案,“都是哪些人敢如此胡言?”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陛下。朝廷不禁物議,這都是些私下的言論,隻要還沒有由禦史台上呈,皇上又何必追究呢?”
“那禦史台丞可收到這方麵的諫書?”
“禦史台丞封大人,與樞相府史敬大人,還有其他高位台閣們對此事都有比較明智的看法,而上位臣子們的態度一向會影響低位者的做法,雖有些腐酸之人意圖上書,也得不到多少回應。皇上胸懷四海,何必介意些小蠅談?”
“朕當然不介意。可是你知道……他……那個性子跟朕不一樣的,而且太傅所居之處離京不遠,會不會有所耳聞?”
應霖聽到他終於問到正題上,一時有些猶豫。
“應卿,朕在問你話呢?”
“是。請皇上恕罪,臣一向視太傅如父,有些話……恐怕不宜奏聞天聽。”
“自古忠為孝先你不知道嗎?”陽洙板著臉說了一句,又把語氣放和軟,“再說你也明白,朕隻是想多知道一些,方便應對罷了,難道還能對太傅怎樣不成?你是疼愛崇優的,也希望他以後能快樂一點不是嗎?”
應霖想起堂弟那天痛苦絕望的樣子,心裏頓時像被揪了一下。
“你跟朕說,太傅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是。雖然朝臣不敢在他老人家麵前饒舌,但還是有些宗室親族閑職無事……”
陽洙深吸一口氣,哼了一聲。“這麼說,這次太傅帶崇優回家,也是刻意的了?”
“是……”
“他跟崇優說了什麼?”
應霖考慮了一下,撿了自己最介意的幾句,想看著陽洙的反應。
“大伯父說帝王之情最難長存。擔心將來皇上恩斷愛絕,害得崇優結局淒涼……”
“什麼?”陽洙暴跳起來。
“大伯父愛子之心,請皇上體察。他隻是擔心陛下是少年天子,血氣方剛,也許一時迷戀,時間久了就淡了,而崇優至情至性,容易癡迷,與其將來被拋棄心碎神傷,不如忍一時之痛,回京辭官,從此不再與皇上相見……”
“辭官?再不相見?”陽洙氣得渾身發抖,在室內哆哆嗦嗦連走了好幾圈,才鎮定了一點兒,回身衝著應霖大聲吼道,“朕當時不在,沒辦法隻好由得他說,可你在旁邊是幹什麼的?為什麼不替朕分辯兩句?朕跟崇優五年相依的感情,是一時迷戀嗎?還說什麼拋棄,朕才是那個時時擔心自己會被拋棄的人好不好?”
“皇上的情意,臣也不是沒有看到,但那畢竟是長輩,臣也無能為力啊。”
“崇優聽了後是什麼反應?他總不會也懷疑朕的真心吧?”
應霖低頭不答。
“他也信不過朕?”陽洙覺得自己到此時還沒有開始抓狂,實在是個奇跡,“朕還要怎麼掏心掏肝他才信啊?”
應霖暗暗察看著陽洙的一舉一動,覺得放心了一些,仍然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