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一個星期我都沒有再相親。敢情,爸爸媽媽早就相中人家了。我不知道老公那邊是怎麼說的,反正一星期之後我們又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正宗的中餐,兩個人五個菜一份湯,在周圍切切私語生中,我們這一桌隻有勺子筷子摩攃盤子和碗的聲音以及細細的咀嚼聲。老公吃飯很快,在我剛剛吃了四分之一碗米飯的時候,他拿紙巾擦了擦嘴之後正襟危坐在我對麵。看他這架勢,我也吃不下了。誰能對著一蹲雕塑,還是麵無表情的雕塑吃的下飯呐!我剛放下筷子,他就皺起了眉頭。

“怎麼就吃這麼點兒?”當時我心裏一暖,覺得這家夥也不錯。不過一直到我們結婚之後我才知道他那哪是關心我啊,分明是嫌我浪費糧食!

別人約會,我們也約會;別人約會談情談愛,賞風賞月,我們約會談人生談時政= =|||談了一個月的人生和時政之後他冠冕堂皇的登堂入室和我爸爸把酒言歡,談的那個叫驚天動地。我媽也挺激動,沒讓保姆阿姨做飯,她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了一桌子的菜。當天晚上,他就住在我家客房裏。服侍著兩個喝高的人都睡覺之後媽媽一臉笑容的拉著我的手說:

“你爸好長時間沒有這麼高興過了。”

看這媽媽的笑容,我恍恍惚惚似乎明白自己一直以來苦思冥想的另一半是誰了。

爸爸年輕的時候也當過兵,如果不是一次任務中意外受傷,拉上了腳上的肌腱,他恐怕是要一輩子混在那綠色的軍營裏。我聽到他們聊天之後才明白過來原來爸爸是一隻折了翼的蒼鷹,永遠向往著他心目中那一片蒼穹。怪不得每每我說自己沒啥理想的時候,他都是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像他這樣的大齡有為男青年,既然已經確定了關係,就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我們的婚期就定在一個月之後。在這一個月裏要有很多事情要忙,爸爸媽媽和他都忙得焦頭爛額,我沒事就和同學們一起看看婚紗什麼的,日子過得倒是愜意。拍完婚紗照之後我就沒有什麼事情了,專心待嫁。在婚前,我們出了拍婚紗照那兩天在一起待著之外就沒有見過麵。偶爾他打電話過來也不過幾句問候就掛了。

在結婚前一晚我抱著好朋友小顏狠狠地哭了一場。她也沒說什麼,就那麼抱著我任憑我發泄。

就這樣,我迷迷糊糊的和他結婚了。我成了他老婆,他成了我老公。婚禮是時下流行的中西合璧式。前半場是西式的,在教父麵前說了我願意之後交換了戒指。接吻那一項取消了,理由是我爸的一句話:有傷風化。

後半場是中式的,穿著火紅色的旗袍一拜天地而拜高堂,夫妻交拜之後沒有入洞房,則是來到之前定好的酒店挨著桌子敬酒。作為新娘,我拿著一杯酒象征性地抿了幾口。老公就沒有那麼好的命了,他那群遠道而來的戰友們幾乎是往死裏灌他。一群人鬧得厲害,很明顯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灌一個願喝。我站在旁邊也沒有勸,更不知道怎樣勸。那些都是他的生活圈子,我不曾涉及。老公很明顯是故意把戰友們這一桌留在最後才敬酒的,他知道自己要被灌的很厲害。相處兩個月,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臉上有那麼豐富的表情,他和他們說笑打鬧,完全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這一桌的火熱氣氛帶動了整個大廳的氣氛。大家都在高興,故友重逢,親戚見麵,子女結婚……隻有我一個人不知所措地站在一群喝得正酣的大老爺們兒跟前拿著手中的杯子不知所措。就連伴郎和伴娘都跑到各自的朋友那裏去聊天了。

我特迷茫的站在那裏,身上血紅的喜服像是天大的諷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