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段(1 / 2)

趙修的語氣幾近銳利。

林沅麒皺起了眉頭,“你怎麼了?”這樣已經不像平時的趙修了,趙修處事圓滑,雖然愛開玩笑,但度卻掌握的極好,即便平日裏跟他對峙的時候也不會蹦出這樣近乎尖銳地質問。

“我沒什麼,有什麼的人已經死了。”

“她對你來說很重要?”林沅麒的耐性告罄,他甚至無法理解趙修現在的怒氣是打哪裏來的,再想到剛剛林沅祥的舉動,心裏壓抑的東西又翻攪了一通。

“重要不重要都是一條命。”林沅麒說得也太輕巧了,是不是對他而言,什麼人的生死都不過是掛在嘴邊上的一個人名,什麼人犯著了他,都可以捏在手裏玩玩?

“我說過了,我回去查,我會還她一個公道。”林沅麒的語氣也冷了下來,他不耐煩解釋,看著趙修的眼神頭一次清晰的冷硬,“在道上的人而言,人命就是數字,你混了這麼多年,應該早就清楚,不要讓你的感情太廉價。”

這一句話極重,林沅麒說出口之後,眼沉了沉,卻不見後悔。

趙修眼睛裏那點兒激烈的東西卻在一瞬間熄火了,原本心上的那一點縫隙慢慢合上了,隻是沒愈合,反倒像被什麼東西糊住了,再轉過頭看林沅麒的時候,那眼神就冷靜得多了。

“既然麒少都這麼說了,我現在也不方便,宣姐的事情你處理就好。不過沈三爺曾經是我的老大,我多少了解他,他既然有本事翻身,肯定會有後招。”這種變相的提醒本來是好意,林沅麒聽在耳朵裏卻一點兒也不舒服,趙修這是擺明了跟他撇清幹係?

他本來的臉色就極差,再加上心情不愉,整個人的氣勢更盛了,平日裏掩藏的鋒銳都露了出來。

林沅麒拎上外套打算走,兩個人再談下去隻會把氣氛弄得更糟。

趙修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間開口:“你記得夢裏的那些事情,又怎麼知道我也做過那個夢?”

林沅麒整個人都頓了頓,他沒有回頭,一聲不吭地甩上了門。

生死關頭之後,兩個人竟然不歡而散。

趙修這才覺得累了,就算神經再強大的男人,遇見這一些列的事情也免不了累,身體累,心裏也累。以至於有些平日裏知道不能說的話也直白地說了出來,原本是為了維持兩個人之間的平和隱而不發,誰知道會變成隱形炸彈,一遇到事情就砰地一聲爆炸了,還好,威力不算巨大,隻不過把原本逐漸彌合的地方又扯開了。

趙修冷嗤了一聲,手指動了動,這時候可沒有煙,他隻能看著被窗簾掩蓋住的窗戶。

“男人?愛情?狗屁。”

林沅麒如果真的是因為做夢而熟知了前世的一切,又怎麼知道趙修也會記得?至少在頭幾次跟林沅麒見麵的時候,趙修確實還是那個小混混,而林沅麒一係列的試探意味濃厚的舉動,也巧合得太過了,如今看來隻怕是早有預謀。

病房的門被打開了,護士端著輸液的東西進了病房,看到被拉著的窗簾,詫異地望了眼趙修,“要打開麼?”

“打開做什麼?”

護士哽了一下,“這麼黑,現在還是大白天呢,照照太陽多好。”

趙修點了頭,護士‘唰’地一下,又把窗簾拉開了,趙修眯了眯眼睛,這時陡然的陽光卻刺眼了,習慣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

“來,伸出手,給你打針。”護士的語氣像哄小孩子-,趙修卻老實地伸出了手。

他靜靜地盯著護士的動作,竟然讓早就熟練地護士有些不自然,好在針還是打好了,沒歪。

護士端著盤子出去了,臨了,囑咐他別亂動,說他失的血多了,輸了那麼多血還不夠補的,得靜養,到底還是把他當成了小孩子。

趙修想起林沅麒那差的要命的臉色,林沅麒藏得極好,步子卻比平時放緩了許多,兩個人一個血型,趙修又看向冰涼的針管,手上被戳出的針眼不隻一個,林沅麒的手上也是。

也許那家夥從一開始就記得一切。十五歲,麒麟紋身。

趙修默然,液體順著管子流到身體裏,和他的血,他的血混到了一起。

那麼後來的那些身陷囹圄,生死一線是不是也是他的設計?

他想起林沅麒□時的那一句愛,人在悻愛的巔峰時總是控製不了自己,甚至會短暫地失憶,所以他們這樣的家夥極少與人同床,睡完了就馬上離開,林沅麒那一句愛,不信也罷。

趙修按平了病床,閉上眼睛。

阿文發現林沅麒心情不好是在他罵了第三個人之後,林沅麒隻有在心情極不好的時候才會罵人,說是罵人,其實也就是把人叫到自己跟前,冷冷地看著,偶爾似是而非地說幾句話,弄得人心驚膽戰的,不知道是哪裏被他抓住了把柄。

阿文本來就比常人敏銳一些,他當然也知道林沅麒是為什麼發脾氣,從醫院出來,麒哥的臉色就壞到了底,除了醫院的那一位能讓喜怒不形於色的麒哥發怒,誰還有那個本事。

阿文叫苦不迭,誰叫他就是那暴風中心的存在,俗稱風眼兒。

林沅麒暫時沒找上他,隻處理了監視沈三的人,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