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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聽起來有點討厭。”寇雲皺著鼻子說。

我笑了笑。從郭棟說的這些情報裏,維布裏的確是個不好相處的人,脾氣古怪,自尊心太強。黑旗集團不告訴他原因是掃了他麵子,但黑旗集團也有不告訴他的權利,他卻為了這個原因執意要找黑旗的麻煩。這壞脾氣到頭來反害了自己,他的失蹤,綜合下來怕和黑旗集團不無關係。

維布裏喜歡下班去附近的酒吧喝酒,有一次他喝得有點多,一個同去的同事聽到他說了一句奇怪的話:“那幫鬼鬼祟祟的家夥,我可不會和他們妥協。”聽的人當時沒有在意,但不久之後的一天深夜,維布裏醉酒後跌跌撞撞走出他常去的酒吧後,沒有回到自己的寓所,就此失去蹤跡。警方開始調查的時候,維布裏的同事把這句話告訴了瑞士警察,警方也懷疑過與黑旗集團有關,因為維布裏也曾用“鬼鬼祟祟”形容過他們,可是除了這句虛無飄渺的話之外,沒有任何線索指向黑旗集團。維布裏就此人間蒸發,用警方的話來說,某些人“幹得非常漂亮,很專業”。

由於維布裏的聲望地位,現在瑞士警方雖然還在加緊偵查,但實際上,這宗案子多半會成為懸案。

寇雲是很聰明的,尤其是專心於一件事的時候,她聽我說了這些,忍不住問我:“聽你的口氣,你和那個郭棟,都認為維布裏失蹤是黑旗集團幹的,隻是抓不住證據。但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維布裏不準備和他們妥協的是什麼,月球車已經造好,整個項目都結束了,是什麼把他和黑旗集團再次連在一起?”

我眯起眼睛意外地看著寇雲:“你居然也能正經說話也……”

寇雲猛力跺腳:“快回答快回答啦。”

果然,正經隻能維持二十秒。

寇雲問的正是關鍵所在。在完成了黑旗集團委托的項目之後,維布裏手上卻仍然握有黑旗集團需要的東西,為了這東西,維布裏生死不明,楊宏民死於非命。

那位飛赴瑞士的調查員從維布裏的同事那裏了解到了關於維布裏的一個傳言,這個隻在一定範圍裏私下流傳的說法,如果屬實,正可以補上那個缺失的環節。

“據說維布裏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他常常會在由他製造的東西裏,留一個後門。”

“啊,後門!”寇雲皺起眉頭說。

她的眉毛越皺越緊,好像在緊張地計算著什麼似的。

“那個……”她再次開口問我:“這個後門,是前門後門的後門嗎?”

我用手戳戳她的腦門:“以後不懂就直接門,不要在那裏裝樣。”

寇雲捂著腦門,嘿嘿笑著,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遂把電腦程序裏的後門概念和她說了一遍。

“月球車裏的電腦係統,負責月球車的一切行動,更可以把月球車拍到的影像傳回地球黑旗集團的基地,並由地球遠程操控。維布裏全權負責這個項目,如果他願意,的確可以在其它工程師不知情的情況下,埋進一段後門程序。實際上,調查組已經從維布裏的另一位好友處證實,他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如果揭露出來就是個很大的醜聞,對維布裏會有很大影響,不過現在人都已經死了,那位好友才願意說出來。”

“那這老鷹肯定設了後門了呀,否則他怎麼會說‘肯定搞明白’這樣的話呢。”

我點頭說:“郭棟他們也是這麼認為的,除了這個辦法,維布裏不可能再有其它手段搞清楚這輛月球車的用途。如果他激活後門,接收到月球車的信號,就可以知道月球車到底在幹什麼,要是他造的後門功能足夠強大,他不僅能看見月球車傳回的影像,更可以和原本的控製方黑旗集團爭奪月球車的控製權。維布裏對黑旗選擇哪家發射如此關心,也間接證實了我們的猜測,因為接受月球車的訊號乃至控製月球車,需要專門的設備,一般來說,隻有各國的太空中心才有這些設備。換而言之,他想啟動後門,必須通過中國,通過酒泉基地。”

“所以黑旗集團肯定打聽到這頭老鷹的惡趣味,要他交出啟動後門的密碼,但是他不肯。”

“更可能的是維布裏一口否認,說自己沒有設置後門。不過黑旗集團為了這就下毒手連殺兩人,一方麵說明黑旗集團的背景又黑又深,另一方麵也表明這月球車背後藏著的秘密,非同小可。”

“連殺兩人?你肯定維布裏已經死了?楊宏民也肯定是黑旗幹的嗎?”寇雲問。

“既然動了手,那維布裏多半是難逃活命,要保守秘密的話,死人是最安全的。至於楊宏民,則是個合理的推測。楊宏民死前喊出維布裏的外號,說明他的死和維布裏有關係,而楊宏民是中國整個太空機構裏,維布裏最熟悉的人,如果他想要利用酒泉基地來發現真相,肯定要借助楊宏民。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對楊宏民說的,但肯定有很多危言聳聽的話,不然隻是他的小小懷疑,不可能說服楊用後門程序接通月球車,畢竟楊宏民也必須要有個合適的理由,才能讓酒泉中心同意做這件事情。而一旦此事外泄,對中國的空間運輸聲譽會是個巨大的損害。楊宏民想必也對維布裏的理由有些疑慮,所以他在和酒泉中心的對月發射總指揮通電話時,語氣會有些遲疑,而且沒有立刻說出原因,要等到他完成旅行到酒泉後才說。他肯定打算在船上的這段時間好好琢磨琢磨,又或者再和維布裏通電話問問清楚。當然,這時候他已經找不到維布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