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這項能力的限製之後,郭棟也不太相信光靠隔空取物,就能取下月球上的氦-3礦,可是我們都肯定一點:最終的答案一定和這項能力有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一直在等待著特事處調查的結果。就是我從張團長那兒得到的線索。沒想到先接到的,是梁應物打給我的電話。
“我的一位同事正在受到警方的調查,聽說和你的事有關?”
他從返回上海起就再未和我聯係,肯定已經獲悉了調查組對我的態度,知道我其實沒事。這次電話裏劈頭一句話,把我問得一愣。
“誰,你那同事叫什麼名字?”
“陳遠責。”
“沒聽說過呀,怎麼就和我有關係了?他是搞什麼的?”
“生物異常能力研究。”梁應物嘴裏迸出一個我從來沒聽見過的研究項目。
“哇塞,果然是X機構,竟然還有搞這號研究的。”
再和梁應物來回問了幾句,這才梳理出事情的原委。這位在X機構裏從事吊詭研究的學者被警方騷擾,還真是因我而起。
這要從張團長告訴我的一個消息說起
寇風在幻彩團的這段時間裏,表現出的性格是不喜與人交際。對團裏的成員還好,團外就幾乎沒見他帶過什麼朋友來玩。名氣漸響之後,寇風擁有了一批忠實觀眾,不過他並不熱心於和粉絲們互動,最多點個頭,打個招呼。
但是有一名觀眾是例外。這位觀眾叫林文,看年紀應該過了半百,在看了一次寇風的表演後,林文專程找到寇風,和他在後台的角落裏聊了很久。寇風就此與其成為好友,兩人時常往來,關係好過團裏的同事,所以寇風的去向,這個人極可能知道。
寇風辭職之後,林文也再未出現過。要找到這個林文,隻有公安係統出馬才有可能,這就是我通過郭棟,讓特事處插手的那條線索。
林文此人隻有姓名,沒有照片,也沒有聯係方式。但是會說上海話,體貌特征也由專家畫了出來。特事處反正最近閑著沒事,調集所有資源查找林文,最終的目標卻圈在一個失蹤人口上麵。
這個林文離異獨居,沒有正常職業,卻相當富有。他是個賭博高手,常常去澳門留連賭場,並且十賭九勝。他的財富,據說都是賭來的。
1999年之後,林文的鄰居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他,這人就此失蹤,好些人傳說,他賭博的時候惹了黑道,被“做”掉了。
特事處申請到搜查令,進入林文的舊居,發現的確已經有好幾年沒人居住。在那裏發現了一些舊書信,其中往來最多的,就是和陳遠責。而且在信中,有隻言片語提到過和陳遠責進行的一些實驗。身為特事處的警員,對特異事件的感覺最為敏銳,那些信裏對實驗並沒有詳細的形容,卻足以讓他們嗅出一絲別樣的味道。於是,調查的矛頭轉而指向了陳遠責。
X機構一貫低調,但也相當排外,對特事處的調查並不很配合。調查人員沒有辦法,卻知道我和梁應物的關係,轉而把拿梁應物當突破口,希望他勸說陳遠責配合調查。
“你和陳遠責很熟嗎?”
梁應物約好了陳遠責和我見麵,同去的路上我問他。
“一般,也就是同事關係。但這個麵子還是可以賣給我的。”
“你先給我介紹一下,這是個怎樣的人,還有那個什麼生物異常能力研究,是什麼東東?”
“這個人不是科班出身,原本是民間的研究者。從八十年代後半期,到九十年代初,有一段特異功能盛行的時期,不知道以你的年紀還記不記得?”梁應物問我。
“哈!”我氣得笑起來:“什麼叫以我的年紀記不記得,好像你是我同學來著吧,進X機構幾年就搖身變成長輩了嗎?”
“我是搞這個的,當然不同。”
我被他說的一窒。這人真是無趣,嬉笑怒罵各種招術使上去基本都不會得到回應,絕對是讓氣氛僵掉的一把好手。當然,極少數情況下,興之所致他也會用不鹹不淡的語氣回一句,常常是用他的黑色幽默直接把你敲暈,呲牙咧嘴也想不出話來反擊。
“算了算了,不和你計較。”我明智地回到正題:“雖然那時我年紀還小,不過對這些報道最感興趣,所以還算記憶蠻深刻的。”
旁邊的寇雲卻不知道,吵著要我說給她聽。
那幾年裏,好像中國一窩風出了一堆的特異功能者。什麼隔空取物、抖藥丸、氣功治病、開天眼,甚至有號稱可以改變天氣,要風得風求雨得雨的。還有報道介紹怎麼在年紀極小的時候開發出特異能力,我還記得有一招是用細繩甩個蘋果掛著,用眼睛死盯著想象有一把剪刀在剪那細繩,天天練,練到繩斷蘋果落地就算成功。
其實哪有這麼多的特異功能者,這些人裏龍蛇混雜,蛇多龍少,一時間搞得人心浮動,最後政府出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拿下,很多呼風喚雨的“大師”進去吃了牢飯。自此之後,大陸就基本沒什麼敢公開聲稱自己有特異功能的人了,個別冒出一兩個,也會被打假鬥士糾住,然後被鑒定為騙子。
不過似乎X機構也幾乎是同一時期建立起來的,對這些異常能力和現象的重視提升到了國家的程度,開始係統地收集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