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請不起的人,他隻是沒去請而已,偏偏小世子找來隻是為了治療一個被他冷落的姨娘,這就是明擺著在打他的臉。
一麵心裏暗罵翼王府毀人不倦,不會教小孩,一邊還是決定陪著笑臉,把大夫迎進了李氏陰暗的房中。
名醫名醫,一半是實力,另一半卻是眼力,這錢大夫行醫數十載,拒不入太醫院,又在外麵各路皇宮貴族間周旋治病,現在這種情況,他很了解。
小世子此舉確實有失體統,但要挑大錯卻也不能算,他的任務就是出錢的人讓他幹啥他就幹啥,然後適當收點小賄賂,不出人命就萬事大吉。
這李姨娘病了七八年,雖然久病成疾,但畢竟不是什麼大病,隻要舍得下藥錢,調理調理還是會好的。
麵對著錢大夫開出的藥單,花氏銀牙咬碎,也隻好批下去讓人置辦,世子爺和錢大夫兩邊盯著,做手腳那就是找死,於是名醫出手,才十天功夫,李氏曾經蒼白如鬼的臉已經有了點紅潤的色彩。
而緊接著唐七送出的繡品,讓眾人明白了錢大夫的來由。
世子爺拿走繡品後當晚,家裏就開了三堂會審,老太太,唐大老爺和花氏各坐一邊,下麵站著唐七。
“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私相授受!”唐大老爺最近外麵沒啥事,後院卻老起火,已經被折騰的一腦門子官司,見著這個傻幺女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仗著你傻,什麼都敢幹是吧?!翼王府都敢招惹,你當你老子是擺設吧!?”
唐七點點頭。
唐大老爺沒反應過來:“你點什麼頭你?!”
“擺設。”
“……”即將七竅流血的大老爺。
唐大老爺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坐下了,看著麵不改色的小女兒,長歎一口氣:“非得把你鎖起來才成麼!?”
“老爺,不可。”花氏看了看老太太,見她手握著佛珠半垂著眼,便壯著膽子道,“老爺,不管世子是不是拿了繡品就撒手不管,他前腳剛走,我們後腳就處罰小七,會不會顯得我們太……”
“你以為我傻?自然是要過一陣子再說,這丫頭是寵不得了!”
“依我看,這小丫頭才多少歲,又是個腦子不清楚的,哪來這樣的心計,用大夫來交換繡品,定是李氏在背後攛掇。”老太太發話了,“不如別讓她們母女在一起了,李氏到偏院去養著,唐七,就養在你名下吧。”
“什麼?!”花氏站起來,“娘,我,我有兒有女,為何還要。”
“就說李氏體力不濟,教女無方,而唐七孝順母親,被挑唆做出這等出格之事,也是我唐家的失職,以後就把唐七養在正室身邊,教養禮數,定不失了唐府的門麵。”老太太聲音輕緩,但頗有威嚴。
花氏明白了,唐七是個傻兒,幾次見麵,做事也跟個二百五一樣,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和世子搭上線還做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李氏背後在攛掇。
雖然對李氏的智商也抱有懷疑,可畢竟還是老太太的說法靠譜點,花氏覺得在手頭控製一個傻子也比控製一個有野心的小妾好,於是便同意了。
大老爺在一邊聽了也無所謂,他看向小女兒,聽說即將母女分離,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固然讓花氏和老太太放心了點,但這等冷情,著實讓人心寒。
再想想前陣子那等懾人的力道,不禁一陣憂愁,總感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