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狼藉。他似乎也注意到了,不禁停下腳步,衝我微微一笑,“大人。怎麼不和禦王殿下親熱呢。是因為怕我看麼。”
我退了一步,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戒備。或是兩種都有。
他走近一步,認真道,“那這樣,你們做,我不在屋裏看,我到門外偷看。”
這種狀況下我真笑不出來。還有越來越冷的趨勢。
我小聲說,“你是淤血玲瓏的妖,還是魅。”
他搖頭。頓了頓,試圖靠近我,可是他邁出一步,我就退一步,終於我的背抵上樹幹,進退不得。
他卻停下,滿是笑意的臉垮了下來,夜晚靜靜的,我甚至聽不到蟲鳴。
他說,“你也怕我麼。”
我咽了口口水,搖頭,又立刻點頭,“不知道,你給人的感覺太奇怪了。”
不知道怎麼形容,我看了看四周,說,“你看,這裏太安靜了。”
“我知道。”他撫了撫額頭發,垂下眸子,溫和道,“你的馬見我就驚得下跪,連樹上的鳥兒都嚇得飛走,但是我來找你,並不是想嚇唬你……”
似乎沒有惡意,但是我依舊不喜歡他,因為他剛說他要偷看我和禦王親熱,他是個斷袖。
……又是個斷袖!
他轉過身去,個子比白蓮高,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顯得蒼白和俊俏。
“……大家都說,我的氣息太駭人,叫我出來改一改。”
“出來?”我打了個哆嗦,“從什麼裏出來?”
他側臉看我,彎起左邊嘴角,“其實我也挺寂寞的,我也不想擺出一張冷臉,嚇得鳥獸都驚散……我還特意給大人帶來了獄血玲瓏呢,可是大人還怕我。”
“你到底是誰。”
我想了想,問,“為什麼來找我。”
他不答,我又問,“為什麼你知道獄血玲瓏,那東西怎麼又在你的手裏。”
“獄血玲瓏在火裏燒毀了,在這世間湮滅的東西,最終都會回到我的手中。我還知道,你是怎麼死的呢。”他頓了頓,很禮貌地背過一隻手,像書生一樣朝我走來,停在我一步遠的距離,黑漆漆的眸子俯視我,看了看,突然皺眉說,“大人……難道……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
他一胳膊撐住我臉邊的樹,兩個人的姿勢頓時曖昧起來,他貼近我,翹起嘴角,露出點痞子笑,“其實我是個斷袖來著……然後有人說你是個絕世美人,還答應我,把你送給我玩兒幾天……”
這話好耳熟。我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繼續道,“然後大家都勸我,不如趁這個時機,叫我和你接觸一下……既然你都能將千年怨靈製服的妥帖,也一定能……”
他已經將唇貼在我的耳邊,“……製服我。”
我驚得合不攏嘴,“你……你說夜……你說你是……”
他捏起我的下巴,將唇湊到我的唇邊,呼出的氣兒都噴在我的臉上。
若是禦王,一定是熱氣,然後我會撲過去含住他的唇,將彼此的熱氣攪在一起。
可是他的氣兒竟然是冷冰的!
我一瞬間隻感到驚恐,全身都開始顫唞起來。
他有些沮喪地鬆開我,可是就那麼一瞬間,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眼,我雙腿頓時無力,竟不由自主地想要癱倒。
“我是重華君,黃泉之王。”
我下一刻徹底坐地上了。
從沒這麼沒出息過,可是他一垂下眸子看我,我的腿就站不住了。
此刻的我,是不是也和馬兒一樣。
他也蹲下,發帶長長拖到地上,“別這樣呀。我就這麼嚇人麼。你看,我笑的挺好看的,我對著鏡子練習了很多次了。”
我顫唞著伸出手,嚐試著摸了摸他的頭發,“好……好的。”
我聲兒也打顫,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好的。你笑的挺好看,也……懂禮貌……知道給我送禮。”
他果然很受用低點點頭。那模樣竟然像隻小狗,期待我更多的表揚。
我不禁道,“但是你看……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一靠近,我就這樣,都站不起來了。你想變得平易近人……恐怕還得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