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段(2 / 3)

一會把木桶掀翻,一會兒在帆布上留下幾個爪印。然後回來跟我說,他從沒見過這麼多日本人,這下有樂子了。

果然要開船的時候,已經有些日本人在嘀咕。

我聽不懂,就問小兔崽子,小兔崽子一臉高深莫測,掃了一眼夜,搖頭笑道,“他們說這船鬧鬼。”

夜晚,雖說是睡在船艙,但是因為是最大的一間,裏麵又布置得不錯,和客棧沒兩樣。隻不過沒有床,滿地都是坐墊。屏風擋在鋪前。非常和風。

臨安睡在屏風外。我睡在裏麵,夜在我左邊,小兔崽子則化成小狐窩在我胸口。

屏風遮不住海風。左右都涼絲絲的。胸口卻軟綿綿熱乎乎的。

我愜意得不得了,迷迷糊糊的就夢到了禦王。

我夢見他跟重華君下棋,一直輸。

因為重華君給他看了我這些日子逍遙自在的模樣。

我穿俗氣的衣服,我打架鬥毆,我喝酒賭博。

可把小畜生給氣壞了。

我在夢裏就裂開嘴哈哈笑,閉眼彎著嘴角到天亮。

第五十三章(完)

這是一種非常難以言語的心情。

年輕的時候,我沒少跟著師父師兄大江南北地跑。禦王最厭惡我賭博,其實也不是有很大的癮,隻不過這些日子遇到了賭坊,就手癢了。

因為在他的身邊,他也好,我也好,想在一起,想對方開心。我不會做他討厭的事。他也不會把我無法接受的強硬一麵展現給我看。

也許是拘束的,但是我不後悔。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契機,離開他的氣息,做回自己。雖然這個喝酒耍酒瘋,還有點妖的人,叫我身邊的孩子們也快受不了了。但是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要禦王的死,來換自己的自由。

現在的我,站在日本國的土地。

我就像個初生的嬰兒。

我不斷地想,是不是所有的外國人,站在大唐的港灣,也會有我心在的心情。

這是一種難以言語的心情。

我看什麼都是新鮮的。

這和在渤海國不一樣,這裏是海的另一邊。小時候,我總認為,大唐就是天下,後來從禦王府裏放出來,我就覺得,長安就已經成了我的全部。

在這種時候,非常奇怪。

我明明將新鮮和激動強壓抑在心底,可是站在陌生的土地上,心卻從未有過的想家,想長安,更想他。

從他出事到今天,四個月零七日。 別看我醉了。可是我記的。

接近日本的時候,小兔崽子越來越沉默了。

我也許知道他在想什麼。

日本國和長安的感覺也差不多,建築很像,從街道的布置到男子女子的和衫。

至於我下了船的第一感覺。

————到處都是鳥語。

我是大唐來的貴客。 很快就被日本國港口的官員接到府邸休息。

我看到畫著美人的屏風,所有的人都光著腳踩在幹淨的地上,或者跪坐著。

我歪歪扭扭地坐下來,這是小兔崽子的國家呢。

“又在想禦王了麼。”小兔崽子將一杯茶平穩地從對麵推了過來。我接過,端起來,熱氣朦朧,“我在想你呢。”

“想我呢?”小兔崽子看著我,問,“想我什麼?”

“你該剪劉海了。這幾個月你好像又長高了。”

小兔崽子低下頭,看著庭院裏高大的櫻木,“三月就好了,現在花都謝了。大人下一次什麼時候才來呢,不可能再來了吧。櫻花開的時候可美了,你真沒眼福。”

我哈哈一樂,“看你也一樣。”

小兔崽子看了看我,起身,繞過屏風走了出去,“我出去一下,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進平安京。找到平安京的陰陽師,就能有扶桑木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