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翡看過去時,太子趴在桌上,仿佛一灘爛泥。
“怎麼了?”林翡問道,邊說著邊從薈明手中接過茶壺,又給太子滿上一杯,繼續說道:
“誰惹你了?”
“沒人惹我。”太子說著就歎了口氣,將茶一飲而盡,才接著說道:
“林翡,我是不是很蠢?”
林翡:“……”
這……是說真話還是假話。
林翡想著一時語塞,覺得自己麵皮還不夠厚實。
太子見林翡沒立即回答,擠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笑道:
“我知道了。”
太子說著越發頹唐的癱在桌上,腦海中不斷閃過太師的搖頭歎息。
或許,他真的不該是個儲君。
或許他就應該在寒門蓬戶,隻需要勤快手腳勞累一生,而不是頂著一個不聰明的腦袋瓜在這深宮之中做個太子。
“林翡,也許我真的不該是太子。”太子歎息道。
林翡聞言隻覺得太子不過是一時矯情,就說道:
“什麼該不該的,有什麼該不該的,你本就是太子。”
太子聞言仍舊垂頭喪氣的趴著,隻是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但心中卻沒有好過多少。
心中仍然在深深的自我懷疑。
隻是太子不願說,林翡也不願問,故而太子忍著,不再漏出頹廢之色而已。
等太子走後,林翡繼續著手布置京中諸事。
幾家暗地裏該備下厚禮的。
幾家暗地裏要挖好大坑的。
還有幾家該拉進或疏遠一下的。
林翡皆精心布置。
雖然太子沒有提北疆一事,自己多半沒了去北疆的必要。
可該做的事兒,卻一個都不能少。
自己的存在和能耐終究是礙了那些人的眼,林翡不敢有半分懈怠。
林翡可不覺得這些人會輕易的饒了自己。
心中的不安一直未曾消退,讓林翡不敢放鬆半點。
而宮中,宣政殿中。
宣皇坐在上首,靜靜看著欽天監的監正拿著龜甲,在下方占卜。
旁邊是靜默不言的太師等人。
北疆對文臣不是什麼好地方,一去不回是常有的事。
可北疆對京中的武將更不友好,誰叫京中的武將大多安逸慣了,大多是借祖輩的蒙陰,才得的虛名兒。
隻怕直接在朝上指派他們,隔天一個個就各種意外上不了戰場了。
故而,眾人在下朝之後移到宣政殿繼續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