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幾人隻是荒唐也罷了。
偏如今家孝國孝並重。
這賈珍賈蓉父子,竟動了幫賈璉娶二房的心。
還拉著林翡,要林翡去作保。
林翡如何肯做這等事,各種推辭,硬是不肯。
賈蓉便死命求林翡不與旁人說,林翡便冷笑道:
“你們做的這事,我避之不及且不說,如何會主動與人說這醃臢事兒,我隻求你們做這事萬萬別粘上我才是。”
賈蓉見林翡如此刻板,也料定他是賈政等迂腐刻板之流,必然不會隨意說與人去,便放心的放了林翡,自己幫賈璉作保。
殊不知,他真是真小人,林翡也真是偽君子。
而賈蓉不知道罷了。
而賈璉隻顧貪圖二姐美色,得知賈璉已經將尤老娘全服,又是實心實意的為自己著想。
賈璉便將現今身上有孝服,並停妻再娶,嚴父妒妻種種不妥之處,皆置之度外了。
卻不知賈蓉亦非好意,素日因同他姨娘有情,隻因賈珍在內,不能暢意。
如今若是賈璉娶了,少不得在外居住,趁賈璉不在時,好去鬼混之意。
賈璉那裏思想及此,遂向賈蓉致謝道:“好侄兒,你果然能夠說成了,我買兩個絕色的丫頭謝你。”
說著,已至寧府門首。
林翡恰在門外遇到他們,見賈璉滿麵春風得意,見賈蓉也笑的暢快,便知他們二人已經商議定了。
林翡一時隻覺這兩人礙眼了緊,忙快走幾步,也不和他們說話,隻留下一個背影。
那賈蓉反倒冷笑道:“怪不得咱家唯有你們二房才和林家好,果然秉性一致,方才能玩兒到一出去。我也是頭一回見如此年輕去如此刻板無趣,真白瞎了一副好皮囊,連寶玉那樣的無能人也不如。”
賈璉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忙著填補窟窿四處求人的窩囊樣子,一時也跟著冷笑道:
“人家可和咱們不一樣,人家愛的是功名利祿,讀書都讀傻了,全忘了咱們這等人家便是不讀書,也照樣當官做宰的,也是隻有他被那些人引壞了,一門心思做官。”
這兩人說著,又將各自吹捧了一陣,都自認是未來的國公爺,管他讀不讀書,總歸苦不了他們也就是了。
說著就將林翡從頭到腳貶低了一陣,才各自散去。
渾然不知他們的算計早被有心人抄記好,一份送到林翡處,一份又送到宣皇處。
而這二人自認林翡不會礙事,做事也不避著林翡。
賈蓉去幫賈璉說好話,也就當著林翡的麵,朝尤老娘那裏說去。
林翡隻當看不見。
而賈蓉既見各方皆答應了,又添上許多話,說賈璉做人如何好。
說今鳳姐身子有病,已是不能好的了,暫且買了房子在外麵住著,過個一年半載,隻等鳳姐一死,便接了二姨進去做正室。
又說他父親此時如何聘,賈璉那邊如何娶,如何接了你老人家養老,往後三姨也是那邊應了替聘,說得天花亂墜,不由得尤老娘不肯。
況且賈璉又是青年公子,一表人才,不是一般人家,遂連忙過來與二姐商議。
二姐又是水性的人,在先已和姐夫不妥,又常怨恨當時錯許張華,致使後來終身失所,今見賈璉有情,況是姐夫將她聘嫁,有何不肯,也便點頭依允。
當下尤老娘便將二姐的意思回複了賈蓉,賈蓉便回了他父親。
次日,命人請了賈璉來,賈珍當麵告訴了他尤老娘應允之事。
賈璉自是喜出望外,感謝賈珍、賈蓉父子不盡。
全把鳳姐兒對他的情誼拋之腦後了。
賈璉等人隻商量著,使人看房子打首飾,給二姐置買妝奩及新房中應用床帳等物。
不過幾日,早將諸事辦妥。
已於寧榮街後二裏遠近小花枝巷內買定一所房子,共二十餘間。
又買了兩個小丫環。
賈珍又給了一房家人,名叫鮑二,夫妻兩口,以備二姐過來時服侍。
等到了黃道吉日,至初二日,先將尤老和三姐送入新房。
尤老一看,雖不似賈蓉口內之言,但屋舍中各物十分齊備,一切皆以明媒正娶之儀辦妥,母女二人已稱了心。
至次日五更天,便有一頂素轎,將二姐抬來。
各色香燭紙馬,並鋪蓋以及酒飯,早已備得十分妥當,全按正頭娘子的做備,全當二姐做正妻。
一時,賈璉素服坐了小轎而來,與尤二姐拜過天地,焚了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