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上去幹巴巴的老頭,竟然就是東山市道上赫赫有名的三爺,葉缺不禁露出啞然之色,他還以為像這種混了半輩子的老流氓都是那種滿臉橫肉凶神惡煞呢。
三爺輕輕掃了一眼蘇遠海懷中抱著的木盒,細長的眼睛中閃過一抹精芒,笑道:“你這誇人的功夫更是爐火純青了,來這邊我們坐下說話。”
說著,三爺朝蘇遠海招了招手,走向一旁的涼亭。
蘇遠海微微一怔,都到家門口了,居然不讓進門,就在這裏說?
不過三爺畢竟是他名義上的長輩,而且還有求於人家,蘇遠海隻好壓下心思,走到涼亭,坐在三爺對麵的石凳上。
葉缺在他身後負手而立。
“今天你是路過呢,還是專程來看我這把老骨頭的?”三爺含笑問道。
他既沒有看蘇遠海懷中的木盒,更沒有看葉缺,果然是隻狡猾的老狐狸。
蘇遠海尷尬一笑,將木盒放在麵前的石桌上推到三爺麵前,輕歎道:“眼下蘇家正值多事之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一窩端了,我就想著這幅畫三爺您喜歡,就送您老了,不然被人給毀了,世界上就少了一件稀世之珍了。”
三爺表情一愣,接著佯怒道:“你那死鬼老爹是我結義大哥,有什麼事就直說,隻要我能幫上忙的就絕不推辭,你小子別給我玩這一套!”
蘇遠海深吸了口氣,他知道在這樣的老江湖麵前,繞彎子隻會引來人家不喜,便說道:“不瞞三爺,這次前來,實在是有事相求。”
“到底怎麼回事?”三爺訝然問道。
蘇遠海簡單的說了眼下形勢,最後苦笑道:“青龍堂昨天剛去我家門口鬧了一回,王老虎更是大發雷霆,三天後就來下聘禮,可是薇薇那丫頭已經有心上人了,死活都不同意,王老虎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王老虎他真是越來越囂張了!”三爺先是厲叱一句,接著歎道:“青龍堂那邊倒是沒問題,胡青林和龍勝都要給我個麵子,不過,王老虎那邊就不好說了,畢竟他兒子廢了,這就是最大的把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也不能壞了規矩。”
葉缺把這一切盡收眼底,雖然沒說什麼,不過他對人情世故不是一點都不懂。說了那麼多廢話,見到禮物之物,才說了那麼幾句看似有用的話!
這個所謂的三爺真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本領和涵養也算馬馬虎虎,遠遠沒到讓葉缺動容的地步。
葉缺可是被一個恐怖的老不死的給養大的,整天跟一個恐怖的老不死的呆在一起,一顆玻璃心也能給磨成鑽石心了。葉缺肯定,隻要自己展露實力,這三爺別說收禮物了,就算是讓他倒貼蘇家他也願意搭上自己這條“賊船”。
葉缺當然不會來到三爺麵前,就虎軀一震,直接拿出本領震懾一群宵小之輩。
這就跟鬥地主一樣,誰特麼一出牌就丟炸彈啊!
“三爺你說的在理,這些江湖規矩晚輩們也懂。隻是薇薇那丫頭小孩子脾氣又犯了,在感情上隻考慮自己的感受啊,說什麼自由戀愛。王軒逼得過分了,這一氣之下沒忍住,才把他給廢了。”
蘇遠海一臉的無奈,這是一位父親的本色出演,沒有任何的做作。
“現在的年輕人,比不得我們那時候了,什麼自由戀愛,能比得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都是讓你們這些做家長的給慣得,這是病得治!”三爺厲叱了一句蘇遠海,故作高深地說,“看看你們那時候,誰敢違背我們的話?”
蘇遠海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薇薇是我們家的掌上明珠,我爸那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對我們那嚴厲地沒話說,可是對薇薇那丫頭可是百依百順啊,你說我們誰敢說一個不字?”
“你這混小子,拿你爹壓我是不是?那今天我要是不答應,你是不是該說讓他親自找我這個老兄弟談一談了?”三爺笑罵。
“三爺你這話嚴重了,晚輩們哪敢啊,要是老爺子真出來,我絕不會在他麵前提你半個字的。”蘇遠海拍著胸脯打包票道,然後一陣肉痛地把盒子往三爺麵前一推。
“罵我是不是?”三爺看著盒子不動聲色地說。
“我哪敢啊。”蘇遠海很有聊天技巧,知道已經到把葉缺推出去的時候了,隨後扭過頭對葉缺說:“葉小子,快叫三爺,你的長輩。”
“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