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大少奇怪地問。

柴俊一邊開蓋一邊說:“正宗Mulata朗姆酒,可惜你這兒沒果汁,否則,調成雞尾酒味道更棒。”

“嗯,還應該請個吉他手來奏‘卡門’,我再站到外麵收門票去。”葉萱笑顏妟妟調侃道。

大少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葉萱是最不喜歡花哨的,為此,裝修辦公室時還特地申明不要酒吧台、高爾夫球道,她是自什麼時候始,有心思備朗姆酒的,不會單單隻是為了柴俊吧?

“那小趙是誰幫你配的呀?皮膚真好,白如凝脂仿佛吹彈即破,走在一塊,你也不怕把自己比下來的。”柴俊呷口酒,咂巴咂巴嘴望著屋外的趙蘭說。

葉萱繼續笑著:“你說凝脂這詞兒啊,我想起個趣事,小時念書時,老師叫我解釋白居易的《長恨歌》,說到‘溫泉水滑洗凝脂’這句時,我頑皮,故意說:就是在溫泉水裏洗凍豬油……”

“撲哧”一聲,柴俊剛送入嘴的一口酒笑噴了出來,忙不迭地抓起她桌上的紙巾,邊擦邊說:“咳,凝脂、凍豬油,嗬嗬,葉萱,你可真惡心,好好一詞被你說得如此不堪,當時老師有沒有打你心板心的啊?”

“罰我站了一堂課。”葉萱指指自己的嘴角,示意他臉上同位置的酒漬。

“活該!”他揚手擦拭。

……

大少一直沒說話,在她倆的笑謔裏臉色越發晦暗。終於,柴俊意識到了些異樣,說:“你們,談事在?那,不好意思,我先走的。”

“沒事沒事,你故意踩著點來,我怎麼好意思不布飯呢,為一頓稀飯,你沒少嚼我,今天就由你點地,我請。”為“綠茵”粥道那餐,葉萱被他贈了無數封號,什麼“中國的葛朗台”、“史上最小器的行長夫人”、“稀飯西施”……她渴望著買一次大單好抹平這所有頭銜。

咦,柴俊擠眉弄眼地作甚?

順著他歪斜眼光的指引,葉萱終於發現了大少已快彰顯出來的不愉,她吐吐舌頭,偷偷向柴俊作出再見的手勢,那人已放下酒瓶,快如閃電地溜出了房,。

“我請你去吃西餐?”她訕訕地彎下腰湊近他,乖巧地說。

大少這會還沒功夫過問她倆的熟稔由來何時,他更關心的是張科長的那個邀請。聽了葉萱這討好的話,哼哼兩聲,吃西餐,也好,方便談話。

“去‘羅雅’?”見得大少沒反對,葉萱來勁了,眼光也亮起來。

他忍俊不禁,“羅雅”環境一般、菜品一般,偏就是冰淇淋對上了葉萱的胃口。天氣熱的時候,她幾乎每天下班都要繞兩步去買個冰淇淋吃。天知道,那是人家正餐中的甜品,卻變成了她的零食,若不是“羅雅”也是瑁輝的往來戶,老板打人的意願隻怕會超過打包的行動。

小紅蠟燭,跳躍著火花燃在大少與葉萱之間,“羅雅”的老板看見兩位財東進來,微笑著點頭打個招呼,不聲不響地將背影音樂換成了一首“隱形的翅膀”,----他知道葉萱的手機鈴聲就是這首歌。同時,還未等他倆點餐,先行贈送上一杯巧克力冰淇淋,----葉萱每次來都要點這,他自然明白了她的口味。

細致觀察,投其所好,難怪葉萱會喜歡這裏,也難怪“羅雅”能在紛芸競爭中將分店開了一家又一家。

大少想著,看了看正在點餐的葉萱,她很少表露自己的喜好,可是,即便普通如一家西餐廳的老板,也揣摩得到她的心思,而他呢?就算懂著她,又遷就了她多少?他撫摸著手中那串木佛珠,柴俊、費雲軍、張科長的麵孔如過電影般自他眼中閃過。驀然,他有種想寵寵她的衝動,玫瑰花、鋼琴曲,甚至,哪怕是摸著她的手說句“我愛你”,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