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他穿的白襯衫外麵套著淡色的羊毛衣,不長的頭發紮在頸後,整個人幹淨整潔,從側麵看就像個女生,線條細膩纖柔。

恐怕隻有沈方這樣毫無心機、粗線條又熱情的人才會與桑菟之相處得很好,隻怕絕大多數人都不能接受這樣一個男生吧?她剛想到這裏,沈方就叫了起來,“你家連電視也沒有,知不知道顧家繡房出事了?”他和桑菟之很熟,完全不在意他是個Gay,完全當他是很隨便的兄弟那樣,這樣的沈方讓她心頭一熱,突然覺得他身上的陽光更多了一些。

“失蹤?”桑菟之笑的時候讓她油然而生一種有一朵花在搖曳的感覺。

“奇怪,你怎麼知道?”沈方說,“這位是顧家繡房的顧綠章,國雪的女朋友。她爸媽昨天晚上出去到現在沒回來,你能不能占卜看看她爸媽到哪裏去了?”沈方邊說邊皺著眉頭在他房間裏東張西望,“你到底有沒有洗碗?”桑菟之轉過身,麵對著顧綠章,“碗,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洗了。占卜很簡單,你叫顧綠章?”她微微一笑,心情在瞬間低落下來,天這時已經完全黑了,“嗯。” “你一個星期沒洗碗,那你吃什麼?”沈方整個人叫了起來,“你有沒有搞錯?” “我去外麵吃。”桑菟之說,“晚上一起出去吃吧。” “先占卜,占卜完了我請你們兩個吃拉麵。”沈方從房間門口跳了回來,“她爸媽失蹤得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遇到鬼了。” “鬼?”她真的很詫異,“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沈方點點頭,“小桑說有。”桑菟之說有,沈方就信?她的目光轉向桑菟之,他從鋼琴座上站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裏笑。

“小桑,”她試著和沈方一樣叫他小桑,“你所說的‘鬼’,究竟是什麼?” “中國人一直都相信有鬼。”桑菟之說,“不管是人也好,動物也好,其他的什麼東西也好,或者是其實什麼都沒有也好。隻要你相信,它就存在,就會有那樣的事發生。”他說得很玄,她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有懂。眉頭緊蹙,她問:“那麼沈方說的‘占卜’……” “嗬嗬……”桑菟之笑了,“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占卜的道理是很簡單的。你想看嗎?”她清澈的眼睛看著他,眼裏是十分的不信。桑菟之從口袋裏拿出三個硬幣,“占卜的方法有很多種,可以用數字占卜,可以用手指占卜,不過最常見的都是這個。”他把硬幣隨便往地上一丟,“這是金錢卦,假設菊花的一麵是陽,一元的一麵是陰,你看現在是兩個陰一個陽,《易經》上取舍的方法是以少的為準,所以初卦這是一個陽爻。”他在地上拾了一塊石頭順手畫了一條直線,“然後重來。”他拾起三個硬幣再丟,“你看這次是三個陰,《易經》取物極必反,所以這是一個從陰轉陽的陽爻。”他在剛才的直線上又畫了一條直線,第三次丟下是三陽轉陰爻,如此六次。桑菟之畫出來的卦相從下往上是陽、陽、陰、陽、陽、陽。

沈方和顧綠章聽得麵麵相覷,似懂非懂,沈方兩隻手往頭後枕,全然沒有打算要聽懂。顧綠章目不轉睛地看著桑菟之畫出來的那卦相,隻聽他說:“這是‘天澤履’卦。” “她爸媽在哪裏?”沈方隻問這個,對桑菟之解釋的一大堆如何如何選擇聽而不聞。

“‘天澤履’卦,卦辭上說‘履虎尾,不篅人,亨’。”桑菟之說,“兩個動爻,取六三陰爻辭斷,卦辭應該是‘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篅人,凶。武人為於大君。’”她極認真地聽到現在,不得不承認她聽不懂,“小桑,你占卜出來的是什麼結果?” “瞎了一隻眼睛,能看見;跛了一隻腳,能走路;踩到老虎的尾巴,被老虎咬,凶。”桑菟之回答,“但是武人的話,能做皇帝。”綠章聽得一片茫然,沈方“啊”了一聲,“這是凶卦。” “表示遇到了像踩到老虎尾巴那樣凶險的事,”桑菟之說,“不過雖然取陰爻是凶卦,有陽爻九二輔助解釋,陽爻九二的卦辭是‘履道坦坦,幽人貞吉’。被囚禁的人如果道德高尚、堅持信仰,這卦就不是凶卦。”他把硬幣收起來,“陰主未來,陽主過去。占卜的結果是:現在處於被囚禁的狀態中,隻要心性高尚,並不危險;將來可能會遇到多種凶險,但是‘武人為於大君’啊……”他笑的時候依然像朵搖曳的花,“如果問卦的人是個‘武人’的話,能‘位於大君’呢,將來就不一定全是壞事。” “什麼意思?”沈方和顧綠章異口同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