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飛凝視著她,眼中的感情千頭萬緒。

“第一個是在來的時候,我曾不經意的試探紫雪,這個所謂的教授和美國軍方的關係,她不假思索的就承認了。而且還說出這次案件的邀請者是美國軍方。

“哼,可是你們都不知道,美國軍方早就視我為洪水猛獸,就算發生怎樣的情況,都不想我經手和他們有關係的任何事情!”

“但這並不足以讓你猜到我就是邀請人吧?”張冰影冷靜的問。

“的確。當時我隻是認識到,這個案件的邀請人是一個我認識的人,他(她)很熟悉我的一切。但是當我來到書房後不久,另外一個最大的破綻暴露出來了。”

楊俊飛走到酒櫥前,將盛裝科洛克諾酒的瓶子拿了出來問道:“科洛克諾酒,它的一個俗名叫什麼,你應該還記得吧?”

“……是紅櫻桃酒。”張冰影略感迷惑的答道。

“對,紅櫻桃酒。櫻桃在歐洲的貴族中,是一種隻能作為蜜餞上桌的低等水果,所以它釀製的酒,是不能用來招待客人的,這樣的風俗在現在的歐洲、美洲都有,特別是在有著這種守舊派古堡的紳士中,他們絕對不會將這種掃興的酒,放在會用作會客的書房的酒櫥裏。”

張冰影還是不解:“但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吧!也許這是古堡主人的嗜好呢?而且你想喝這種酒,紫雪偶然看到了就倒給了你,這並沒有什麼不對啊?”

楊俊飛冷哼了一聲,拔開酒瓶的蓋子,給張冰影倒了杯科洛克諾。

她拿起酒杯輕輕的喝了一口,立刻臉色變得煞白,失聲叫道:“這不是科洛克諾,是,是巴德尼洛!”

“不錯!是巴德尼洛。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愚蠢的紳士,會把俄羅斯的苦艾酒裝進比利時的甜酒瓶子裏的吧。”

楊俊飛湊近她的耳朵,輕輕的說道:“不過有一個王八蛋例外。在我的記憶裏,他的名字似乎叫做陸平吧!

“哈哈,巴德尼洛……這種苦澀的紅酒喝起來,永遠都是那麼好味道。

“或許喜歡它正是因為它像我的人生那樣,總是被一些無聊的事、討厭的人攪得亂七八糟……”

楊俊飛大笑起來,就像一輩子也沒有這樣開心過。

他端起高腳杯,將那種可以讓人迷醉的淡紅色液體一飲而盡,然後站起身說道:“好哪,話了這麼久的家常,我也該向主人告辭了。不然恐怕趕不上最後一班開往采金者市的火車了。”

“不!不要!俊飛……難道你一點也不念舊情嗎?我求求你,讓我講講事情的經過吧。到那時你還認為不值得讓你留下的話,那麼我絕對不會再攔你!”張冰影絕望的叫道。

她十分了解這個冷峻的男人的性格,沒有人能強迫他做任何事情,就算是從前的自己,所以她才費盡心思想引起他的好奇心。

“對不起,不論是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感興趣。”楊俊飛大步向前邁去。

張冰影突然衝了過來,她用自己那纖細柔弱的嬌軀,緊緊的貼在門背上,叫道:“不,我不讓你走!”她閉上雙眼,絕麗的麵容抽搐著。

“我不會讓你走,就算你打我、罵我。俊飛,我知道你恨我,但是這一切都和平無關啊!移情別戀的隻是我而已,可以說是我引誘他,是我勾引他啊!

“俊飛……平是無辜的!請你不要再恨他了!”

“無辜?哈,好一個無辜!”楊俊飛笑起來,笑得全身顫唞,“他真的很無辜啊!無辜到一聲不吭,跟自己的好朋友的女人結婚了,跑了。嘿嘿,對!我實在想不出還有沒有比他更無辜的人!”

“但是……”張冰影揚起頭說:“你是為了一個陌生人而來的吧?既然可以幫助一個和自己根本素不相識的人,那又為何不能救救平呢?他是你昔日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