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沒有人能幫我,我死定了!”前一刻還精神良好的周壘,猛地用雙手捂住頭,略帶著哭腔大喊:“你們走,快點都走。在這個樓裏待久了,說不定你們也有危險。”

“哥,你怎麼老是這樣!虧你還是個老師,做人做的腸子直就不說了,哥你一遇到什麼挫折就放棄,算什麼?究竟算什麼?”

一向緊張兮兮的周超凡爆發了,他用力抓住周壘的胳膊,“你小時候不是常教我,要像逆流而上的魚一樣,就算站在困難的頭上也不能氣餒,因為一氣餒,就什麼希望都沒了。

“可是你呢,光是要求別人,輪到自己遇到問題就一昧放棄,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你死了,伯父會怎麼想?姨媽會怎麼想?你還要不要他們活了!”

周壘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隻是用雙手緊緊地捏著被子的一角,全身都在顫唞。過了不知多久,他才抬起頭,語氣平靜地問道:“好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我咳嗽了一聲,“前幾天雖然聽周超凡講過你的事情,但是,有許多不明不白的地方,還是請你將看到的怪異事件,講來聽聽吧。”

“事情,要從我搬進這個鬼地方講起。”周壘吃力地回憶著,“搬進來的一周後,我開始做噩夢,非常真實的噩夢。夢裏,像是有許多影子一樣的東西尖叫著,伸出模糊透明的觸手抓住我的脖子,用力地掐,想要掐死我。

“然後慢慢地,我的精神似乎也開始受到噩夢的影響,耳中老是聽到一些若有似無的怪異聲音。像是有無數不知名的未知生物,在痛苦淒厲地嚎叫。最近,我的精神狀態變得很差,一回到房子裏就渴睡。”

“為什麼不搬走?”我問。

“很多人都勸我搬走,可是沒辦法。”周壘苦笑,“我也嚐試過去朋友家住。可是離開了這裏,不管我有多困,我都睡不著。

“明明已經哈欠連天了,可是大腦裏,卻偏偏產生不了一絲睡意,隻是感到意識模糊,神情呆滯,大腦裏常常響起許多沒有任何意義的噪音。我差點被折磨得瘋掉了,最後,隻好回來。

“回來後,不但精神狀況,就連身體狀態也開始變差了。我常常走神,不論是走在路上,還是課堂上,坐著,或者吃飯,一走神,身體就會長時間失去感覺。

“我的意識明明能夠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在做著什麼事情,可是,具體想了解的時候,卻什麼都模模糊糊的,就像眼前的世界被蒙上了一層濃濃的,不可能穿透的霧。那時候的身體,根本就不受任何控製。”

“那,你搬進來的時候,身體有任何不適應的地方嗎?比如頭痛,或者拉肚子,水土不服什麼的?”我思忖了一下,又問。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看過許多醫生,中醫、西醫、內科、外科、腦神經科。什麼問題都查不出來,還有些王八蛋心理學醫師,問我小時候是不是有什麼陰影。

“去他媽的!我能有什麼陰影,有什麼陰影能弄出這種東西嗎?”他猛地一把將高領襯衫的領口扯開,一個暗紅色像是臃腫的手掌狀的痕跡,赫然露了出來。

頓時,床邊的三個人都驚呆了。趙韻含用纖細的手捂住嘴巴,眼神一閃一閃地,像是吃驚不小。周超凡全身僵硬地怔怔看著那個痕跡發呆,滿頭的冷汗。

而我,此時卻感覺如同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

這個痕跡,一模一樣的痕跡,我曾經見過!

“知道什麼是降頭術,或者蠱嗎?”

從周壘家出來,趙韻含一直都皺緊了眉頭,隻是行屍走肉般地跟在我身後走著。過了許久,才這麼沒頭沒尾地問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