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更大了,蠟燭本來就已經很灰暗的光芒,搖擺得似乎很快就會滅掉。

不過才過了十四分鍾而已,嶄新的蠟燭,居然已經燃燒了一半,這樣的現象,倒是我從沒看過的,恐怕是風加速了蠟燭的消耗速度吧。

我向出口的指南針望去,指針一動不動,就像舊報紙上的碟子一般。看來,恐怕真的和傳說一樣,要到最後一個人加入進去,要請的東西,才有可能被請來。

不過,請不請得來,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對這個方法,一直都持有懷疑態度,縱然是自己最崇拜的爺爺告訴我的。

何況,我的目的,原本就不是召靈本身。

“最後一個故事,還是我來講吧。”我抬頭望著陰沉沉,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天空,說道:“這個故事的名字叫《我回來了》。是個真實的故事,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就是那個故事的主角,楊康。”

“有人說,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還沒來得及愛上一個人時,已經習慣了那個人的存在,似乎那個人待在自己身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突然有一天,那個被自己習慣而又不愛的人消失了,又會怎樣呢?

“她會迷茫、失落,然後才會莫名其妙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中,已經沒有辦法容忍失去他的存在。自己已經在習慣中,深深地愛上了他。

“女人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她們更像從水星來到地球的物體,水是什麼你知道嗎?女人如同水一般地捉摸不定,千萬不要試圖去弄清楚她們的性質,因為毫無意義。

“女人,原本就應該是待在男人的懷裏,被深深地保護著,愛護著的。”

朋友的婚禮上,楊康多喝了幾杯酒,站在大廳中央的講台上,語無倫次地吐露著自己的深沉感言。

“其實,男人也是很奇怪的生物,這種生物在結婚前,覺得適合自己的女人很少,結婚後才發現,適合自己的女人,居然還有那麼多!

“但是,我很了解我最好的朋友,那家夥絕對是世間少有的一等良民,我相信,他會做一個非常稱職的老公、丈夫、孩子他爹,等等諸如此類的職位。

“歐陽律,還有這位美麗的張怡茹小姐,祝你們永遠幸福!”

楊康將手中拿了很久的酒杯高高舉起,然後一飲而盡,從容地走下台去。

大廳中一片寂靜,過了許久後,人們才像清醒過來一般,四周頓時響起巨大的鼓掌聲。

“沒想到,你的口才居然這麼好。”女友倩雪抹著淚,衝他可愛地吐了吐小巧的舌頭,楊康笑起來,在她頭頂愛憐地拍了一下。

滿帶著幸福微笑的那對新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歐陽律沒有多說話,隻是和他碰了碰杯子,然後仰頭將酒喝個精光。

這兩個十多年交情的好友,看著對方,突然大笑起來。

“你這家夥,沒想到穿起西裝來,還真是人模狗樣的。”楊康一邊笑一邊嘲諷。

歐陽律也不甘示弱,回敬道:“你也不見得好多少,哪有人參加婚禮居然穿燕尾服?”

“我這不是為了表示,自己尊重你這個朋友嗎?”楊康滿臉無辜,在他胸口上打了一拳,“你小子這下可脫離單身了,看看你,竟然笑得那麼賤,絕對應該再罰喝一杯!”

“好,這杯罰酒,我喝得心甘情願。”歐陽律止住笑,衝他曖昧地眨了眨眼睛,“倒是你,準備什麼時候步我的後塵?

“倩雪可是已經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好多年了,你究竟什麼時候給她幸福?”

“幸福……嗎?”楊康撇嘴一笑,望著坐在身旁正偷偷瞥著自己的女友倩雪,突然問道:“倩兒,你想不想知道,什麼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