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至極的淚水,李聿握緊小寶柔軟微涼的小手,輕輕落下一吻,胸膛裏的一顆心就如刀絞火炙一般疼痛非常。
李聿特地派人守候在客房之外,絕不允許他人擅自進入,尤其是沈碧薇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關照好一切,李聿才來到客廳,預備解決一切。
脆弱善良的小寶再也經不起第二次,自己也決不允許同類事件在小寶身上發生第二次。
李聿一走到大廳,沈碧薇便衝上來,撒起嬌來,“四哥哥,你看,我的手都叫那白癡仔的貓咬壞了~~~”
“別讓我更恨你!給我滾開!”李聿挾著一身怒氣,雙目赤紅,揮舞著雙拳,衝著沈碧薇嘶吼。
沈碧薇從未見過李聿發怒的模樣,平日裏李聿就似一壺溫開水,像一尊佛,今日見了,竟覺李聿立地成魔了一般,當即被嚇得流下淚來,閃身縮到一邊,躲在李母身後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出聲。
“四仔,你怎能這樣沒有禮貌,有話好好說才是。——快,坐到我身邊來,讓我好好看看你。真是的,來了瑞士竟也不來看看我。”李母淡淡開口,李聿沉了沉氣,走上前去,冷著臉坐下,又聽李母道:“Rosemary,倒茶。”看樣子也是要長談了。
“來,這是永春佛手,消火去膩,是前日裏你二伯父特地命人送來的,你也嚐嚐。”李母親自為李聿斟了茶,慈眉善目,動作緩慢而優雅。
“謝謝,媽咪。”李聿承了母親的好意,稍稍喝了一口,心情亦稍稍平複了下來。
“原本我當是你七姑媽小事化大,聳人聽聞,卻沒有想到這肖家幺子竟是真的如此……真是可憐了這副聰明模樣。”李母開口,句句切實,感概萬千。
“不,小寶已經聰明許多,”李聿居然心平氣和,道,“況且,做一個聰明人並不比傻子快樂多少。”
“剛才將他送來時,他一路喚著你的名字,一直含糊地說著什麼,細聽之下,有都是些惹人發笑的孩童之言,隻是哀哀切切,一派天真之氣,直教聞者傷心。”李母道,神情流露出淡淡的憂戚之色,忽的又想起“那……阿黃,是什麼?”
一聽“阿黃”二字,李聿又是心下一疼,不禁恨恨地望向那沈碧薇,對李母道:“是一隻貓咪,是我送給小寶的新年禮物。”
“哦,那就是傷了碧薇的那隻貓了,”李母低低歎了一聲,向後拉了拉沈碧薇的手,露出那還不曾處理的三道細細抓痕,道,“四仔,你替碧薇瞧上一瞧。”
沈碧薇立時覺得得到了靠山,大膽起來,將手上的手向李聿大大方方地一伸。
李聿心下怨恨,卻礙於李母的麵子,隨便看了一看,道:“沒什麼,消消毒就好,也不必包紮。”
沈碧薇卻不滿足,撅著嘴巴,嘟囔起來:“你看那個白癡仔那麼長時間,看人家就這麼幾秒……”
聞言,李聿怒意四起,一把揪起沈碧薇,直直牽到門外。
李聿高舉拳頭,怒目而視,卻遲遲沒有出手。
李母居然沒有開口阻止,隻是靜靜觀望。
沈家的保鏢聚在門口,卻因大小姐在李聿手中,全部動彈不得。
李聿最終還是理智地放下了拳頭,衝著沈碧薇喝道:“沒有報警已經便宜了你!你預備再背上幾條罪?”
沈碧薇掙紮,帶著哭音道:“我沈碧薇哪裏不好?哪一樣比不上那個得了絕症的白癡,可是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以前、以前……”
一聽她說到遍體鱗傷的小寶,李聿渾身顫唞,心中怒火頓時愈加熾烈,而聲音居然沉靜下來,道:“你那一樣都比得上小寶,但是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如果你再鬧下去,我會考慮動用我的股東權解除和你們沈家的一切合作,屆時,你們就等著沿路行乞吧!”
“李聿,你!”沈碧薇心力交瘁,竟一下昏了過去。
“還愣著做什麼?把你們的大小姐抬回去啊!”李聿衝著那幫保鏢冷冷地道。
李母隻是兀自搖頭,心下暗歎道,萬般可憐,隻因一廂情願。
這時,七姑媽迎上來,道:“說得好!這個沈碧薇實在是太囂張了,小寶如何了?”
“不提也罷。”李聿閉了閉眼睛,隻覺那尖銳的痛又入了心去。
入了座,李聿開誠布公,麵色凝重至極,“媽咪,我是真心愛小寶,他在我的心裏,已經無人可以代替。”
“我或許能接受你愛上一個傻子……可是,他活不長了啊!”李母說著,心下刺痛,不禁落淚,忙用手絹抹了抹眼角。
“媽咪,這也是沒有轉圜的事情,誰教我愛上了他,”李聿鼻尖酸澀,心下痛楚,繼續道,“正因為他或許活不長,我才更要好好愛他,小寶智力不好,天真單純,所以我才要好好保護他。我已經愛上了他,所以,媽咪,由不得接受與否,我都要守護著他。”
“那他呢?他明白你的心意麼?”李母潸然淚下。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完全明白我的心意。但是,我知道,至少他需要我。在開心的時候,他會摟住我,親吻我的麵頰,與我分享他的快樂;在悲傷的時候,會要我抱抱他,流下傷心的眼淚,或者對我發脾氣;在痛的時候,害怕的時候,會叫我的名字,或者閉著眼睛一頭紮入我的懷中……這一切的一切,或許是那麼微不足道,對我而言,已經足夠。”李聿眼中含著熱淚,心下酸楚不已,一股纏綿不盡之意湧在心頭,忽的低頭一笑,道,“媽咪,你知道麼,小貓叫做阿黃,是因為我給小寶煮的太陽蛋是黃色,小寶的說法是黃黃心會流動。小寶那麼天真可愛,身世卻這樣令人痛心,既然為我所愛,便注定是要被我寵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