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拓這麼一被拖動,樹上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和淩空懸掛不同,時拓是在樹上被拖拽的,自然與邊上的枝葉發生磕絆。這聲響一起,眾人便注意到時拓此時的狀況,不由大驚。
隻見時拓此時臉色漲紅,明顯一副缺氧的樣子。在時拓的脖子上圍著一條猩紅的舌頭,舌頭的主人從樹後的陰影中露出半個身子。眾人這才看清那怪物原來長得一副癩蛤蟆模樣,隻是個頭堪比鬣狗。
此時情況危急,善自救者方可獲救。在那名巡守人員幾乎要被活活吊死的時候,時拓手中憑空出現一根尖細樹枝。這是時拓之前和陽雪一起捕捉兔獸時準備的,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時拓一手舉過頭頂抓住了舌頭,另一手向著確定好位置的舌頭迅速戳去。
滋
蛤蟆怪發出一聲嘶啞的慘叫,它的舌頭被時拓戳了個洞。隻是,時拓脖子上纏繞的舌頭卻絲毫沒有鬆開,反而緊了幾分,似乎要直接將時拓勒死的樣子。
時拓脖子上越發難受,心中也是暗惱,沒想到這怪物的舌頭如此堅韌。時拓一刺,隻是將舌頭刺了個洞,但距離舌頭被割斷還差得遠。
當時拓處於生死之間的緊要關頭,眾人這邊也麵臨了巨大威脅。似乎發現自己行跡暴露,四周樹上隱藏著的蛤蟆怪全都主動跳了出來。
一時間,圍在火堆旁的眾人全都陷入了蛤蟆怪的包圍中。至於原本還在巡守的人員,有的死命的逃離,有的則是還未來得及逃離就也被懸掛在了半空,死命地撲騰著。
眾人看著猶如繯首刑場的四周,皆是下意識地往火堆靠了靠,希望借助火焰的溫暖,能夠稍微地驅散一些心中恐懼的寒冷。盡管如此,一個神經纖細的家夥,還是無法再承受這種死亡威脅的壓抑。
隻見他隨手抄起一隻火把,張牙舞爪,鬼哭狼嚎地衝了出去。這不是壯士衝冠一怒的慷慨嚎啕,這隻是一個普通人麵臨死亡時的如瘋如魔。
求生的欲望是強大,臨死反撲時的氣勢,盡管是喪失了理智,也是令人心頭一顫。蛤蟆怪見到莫名衝出來的男人,也是紛紛一愣,似乎受到了些威懾。
但也僅此而已,僅是數秒之後,男人便被怪物拖住,數隻蛤蟆怪爭搶成一團,口中尖利的牙齒轉眼間就將那男子的屍體扯得支離破碎。
獸群短暫陷入混亂,卻是聽得一聲低沉的氣囊鼓動聲響起,原本爭搶作一團的怪物,便全都停了下來,轉為麵向眾人。饒是如此,方才那名男子的屍體,也隻剩下不到小半。
眾人方才看著那名男子活生生的被撕扯破爛,此時更是支離破碎地橫屍於前,額頭上的冷汗都是不爭氣的滲出。有些膽小的女子更是眼淚嘩嘩流下,隻是她們不敢哭出聲,於是一個個都成了無聲的淚人。
這一切,時拓自然是無心理會,此時他正拿著手中樹枝拚命地切割著那根纏繞著自己的舌頭,同時雙腳死命勾住底下的枝椏,不讓自己被拖入怪物的口中。
雙方一陣拉扯,時拓的脖子都快被拉長了。以樹枝的切割速度,時拓估計自己得先被勒死好幾次才能掙脫出來。於是,他使出全力,想將怪物的舌頭釘在枝椏上。
這是以前的時拓無論如何難以做到的,不過現在的時拓,力氣比以前大了數倍不止,全力施為之下,竟然成功地將尖利樹枝紮進了枝椏數寸之深。
這麼一固定,時拓脖子上的拖拽力量便減小了不少。而他則是趁著這個時候,摸出了口袋中的打火機,把他伸向了頭頂的舌頭。一陣炙烤之後,怪物淒厲慘叫,纏繞在時拓脖頸上的舌頭這才鬆開。
隻是蛤蟆怪的舌頭,卻是沒有那麼容易收回去,畢竟還被釘在枝椏上。時拓爬起身子,又在舌頭上多釘了幾根樹枝,隨後迅速麵向蛤蟆怪,沒有絲毫猶豫地就撲向了它。
蛤蟆怪閃避不變,一下子就被時拓撲了個正著,經過時拓的一番推攘,它肥大的身子就從樹上掉了下來,準確地說,是被懸掛在了樹下。
怪物的舌頭被拉得老長,懸掛在枝椏下麵,身上還拽著個時拓。不過時拓怕樹枝被拉扯斷,於是很快就跳下地去。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落地以後,時拓將原先自己插在地上的火把移到了蛤蟆怪的正下方。火把一燒屁股,那蛤蟆怪就死命地在半空撲騰著,像極了周圍那些被懸掛著的巡守人員。
隻是那些巡守人員此時已經撲騰不動,想必已經氣絕身亡。時拓掃了一眼四周,足足十來個人就這樣被吊死,心中實在有些窒悶。而身後的怪物此時則是不時地發出淒厲的嘶叫。
眾人循聲而望,看到幸存下來的時拓,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雖然他們沒注意方才時拓是怎麼逃脫的,但是見到時拓身邊竟然吊著一隻被燒焦了屁股的蛤蟆怪,便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