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需要為另一個人多想一想的好好先生,她多少還是會有些擔心。而且……
“風語源桑?風語源……”
誒?似乎聽到身後有人在叫,小小的腦袋裏那麼有一瞬間的空白,等風語源冷回過神來,已經生生撞上了麵前的鐵杆,狹長濃密的眼睫毛上不禁溢出了盈盈的水霧……痛……
“還好麼,風語源?!抱歉,我沒來得及提醒……”果然一入神就會忘了身在何處嗎,竟然走著走著都能對眼珠子前的事物視而不見,直直撞了上去。
霧蒙蒙的眼眸微眯了起來,風語源冷認出了說話的人,“……柳生君?!”
“先別動,我幫你揉一揉,免得淤青。”大手覆上漂亮的額頭,柳生比呂士用適宜的力度頗重地揉著,一手微托著風語源冷的後頸,“走路的時候不要想事情,要注意看路。”
“……嗨。”是她疏忽了。
“一個人出門嗎,沒有人陪著你?”
“嗯。”感覺額頭上的手有一些遲疑,風語源冷眨了下眼,“有事嗎,柳生君?”
“……”無言的歎息了聲,柳生比呂士不禁有些苦澀。果然,自己的心思她從來不曾注意過吧。從聽說她假期搬回了東京,到和手塚國光還有冰帝的跡部景吾同住一個屋簷下,再到昨天柳告知自己跡部景吾有意和她結婚的消息……她的一言一行,自己都細細的留意著,甚至默認了那幾個好友的取笑……
他喜歡她。
所以無時無刻不關注著她,深知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性格,他不曾想讓自己的心意驚擾了她,甚至在一開始猜測到她的病情時便著手收集一切可能有用的資料……卻在不久前聽到了跡部景吾要和她結婚的消息(那是謠言,是謠言啊謠言……),所以才會終於按捺不住焦慮的心跑到東京,一個人在她的房子外佇立良久,直到看到她出了門,才一言不發跟在了後麵……
心裏麵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出口,最終脫口而出的卻不過是那一句,“好久不見了,風語源桑。”
她曾經答應過自己稱呼彼此的名字的,再見麵卻已經忘記。
沒有察覺柳生比呂士的異樣,風語源冷淡淡點了點頭,“也快要開學了。”
“切原念了你好幾次,你都沒回神奈川看過他……”
“啊。”一旦離了視線,她很容易就會遺忘。暗紅色的眸掃過柳生比呂士的神色,風語源冷換了個話題,“有事要忙嗎,沒事的話一起去喝杯茶吧。”
雖然不從事那項職業很久了,不代表自己敏銳的感覺就都退化為零了。從出門到現在,柳生貌似已經跟了自己有很長一段的時間了吧。有些話還是攤開來說比較好,總比悶在肚子裏腐爛發臭或者發生異變扭曲了要好。
靠窗的光線良好,風語源冷坐在暖色的沙發上,翻看手中的菜單。
柳生比呂士靜靜地坐在她的對麵,望著她出神。
低緩的鋼琴曲流淌在空氣中,舒緩著人們緊繃的神經。
風語源冷看著還沒有意願開口的柳生比呂士,淡淡打破了彼此間的沉默,“有話對我說?”
“……是。”
風語源冷點了點頭,表示在聽。柳生比呂士坐直了身體,“風語源桑……”
然後呢?
說還是不說,似乎都是一個問題。
麵前的人一如印象中的冷靜淡漠,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動容。喜歡上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輕而易舉、自然而然的就喜歡了。但是要表達出來,卻很困難。
握著杯子的手緊了又緊,柳生比呂士終於還是說了出口,“我喜歡你,風語源桑。”
我喜歡你,所以,可以和我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