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真正在整理病例,見小護士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站在門口,眉頭不自然的皺了起來,聲音冷冷的。“什麼事?”
“那個觀察室的病患家屬讓你過去打點滴。”
“讓張護士去打。”張護士是他們科室針紮的最好的。
小護士卻沒走,絞著手指頭,“可是他們讓你去。”
不用說,一定是哪位帶官銜的爺,受點傷,了不得似的。李真真放下檔案,抬步跟著小護士去了觀察室。
鄒天看了眼她胸口別著的工作證,急的竟推了她一把給推進觀察室,“趕緊給我們隊長打針,耽擱了我去上麵投訴你。”
李真真真甩開手,剛要說什麼,身後病床上的人倒是先出了聲,“鄒天,你出去。”
“隊長,你醒了!”鄒天又要上前,不過在穀子奇的瞪視下,生生又退了一步。
李真真翻個白眼,轉頭走到病床邊,在看清病患的一瞬滿是意外,“是你?”
穀子奇此時也看見了李真真,氣息不穩的道:“真巧,又見麵了。”
李真真點點頭,抓起他的手背拍了拍,拿起針頭順利的插進去,不過剛插進去就又拔了出來。用棉簽按住,頭都不抬的,又找血管,不過重複三次之後,點滴還是沒能紮進去。
小護士跟在身後,一頭的冷汗,不過看著護士長似乎氣定神閑,真是打心底佩服,這淡定的氣場,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的確,淡定這東西,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至少鄒天就沒有,當李真真第五針還沒能成功的時候,他已經接近暴走了,不管不顧的叫喊開,“你什麼護士呀,針都不會紮,還護士長呢,你們領導呢,領導呢?”
李真真好似聽不見一般,換一隻手,又紮一針,第七針終是紮了進去。粘好膠布固定,她麵容冷冷的轉頭看著鄒天,“喊什麼喊,這是醫院,要找領導直接去,別在觀察室大呼小叫的。”說罷,看一眼自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的穀子奇,低聲囑咐“睡一覺吧,護士會看著。”說罷,便離開了觀察室。
鄒天看著人就這麼走了,有點傻眼,“這什麼女人呀?”
顯然,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失了很多血,又剛做了手術,穀子奇真的累了,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醫院不讓留看護,到了晚上,護士趕走了守在門口的幾個警員。
李真真臨下班的時候,又去了觀察室,不過,她隻是透著玻璃看著穀子奇的臉,專注的好似在欣賞一件藝術品,片刻,她忽的一笑。原來,真的有緣分這一說。
他們前天才第一次見麵,為了一個朋友的婚禮試衣服,她是伴娘,他是伴郎,在她看見他的第一眼,她就跟自己說,如果能在婚禮前再遇見這個男人,那麼就勇敢一次。
微笑著離開醫院,坐了半個小時的公交車回到她的小公寓。其實這個小公寓也不算是她的,應該說是她前男友羅錦生的,不過兩個人分手後,羅錦生就去了美國,公寓掛牌出售,她就貸款買了下來。
剛進屋,電話就響了起來。
“阿羅,你要不要這麼準時?”不用問是誰,她就知道是羅錦生。
“我有預感,你今天會有好事情告訴我,所以必須準時。”羅錦生帶著笑意的聲音像鋼琴上跳躍的音符。
李真真趴在沙發上,“你的預感很準,我遇見了上次跟你說的那個男人。”
“眼神很堅定的那個?”
“恩,他受傷了,就在我的科室,現在還在觀察室裏。”李真真一頓,臉上有些熱辣,“阿羅,你說我主動追求他,會不會太不矜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