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萊生蹲在李真真麵前,輕輕的撩起她的碎發,“真真,咱們去看看我哥吧。”
李真真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她嗚咽的哭出來,“萊生,我不敢去。”她不敢去,一直都不敢去,去了阿羅就真的死了。那個疼她,寵她,愛她的人就真的死了。“我已經很努力的做好了,我有聽他的話,我有找一個人愛。我真的努力了,可是他不愛我,阿羅他一定會笑話我的。”
羅萊生也紅了眼,緊緊的抱著她,“不會的,哥不會笑話你的。”
黃山公墓,整齊的墓碑一排排的立著,好似那個人化成了冰冷的石頭,李真真站在羅錦生的墓前,安靜的像一個嚇壞了的孩子。
羅萊生擺好了鮮花,對著墓碑鞠躬,“哥,我帶真真來看你了。”
李真真伸出顫唞的手摸著墓碑上的照片,輕輕的,好似在撫摸他的臉。回憶,就是一座傷城,讓她不忍想,卻永難忘。
“其實,你知道我哥的病對吧?就算他不出那個意外,也會不久於人世。”
李真真身子一抖。
羅萊生蹲□,抱住她,“真真,哥想讓你幸福,我看得出穀子奇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他對你或許不會說什麼,可是我看得出他的嫉妒,一個男人的嫉妒,隻能是因為他愛你。別把自己困住,如果你放不開自己,又如何讓別人走進你呢?”
她嗚咽著搖頭,她是知道,可是她一直假裝自己不知道,羅萊生早在去世的半年前就查出了腦癌,所以,在最後的一段時期,他不斷囑咐她,如果他離開,就要找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陪她一生,用心的去戀愛,用心的去幸福。
初見穀子奇,她似乎看見了錦生的影子,笑容、氣度……可是她卻不知,穀子奇不會像錦生一樣愛她,穀子奇不愛她這個事實讓她覺得好疼,那種疼,是從骨子裏發出來的,好似錦生離開的時候一樣。
從公墓回來的車上,李真真睡著了,羅萊生看著睡夢中還掛著眼淚的人,輕輕的歎口氣。
他看向車窗外,心裏默念著:真真,要讓自己幸福。
進了市區,羅萊生將李真真送回家,分別的時候,他說:“真真,你要先看清自己的心,才能讓別人走進來,隻有讓穀子奇走進你的心裏,他才能愛你。”
李真真點頭,深吸一口氣,走進單元門。
她想,是時候坦誠了,如果坦誠過後,他們之間仍舊沒有愛,那麼這一場婚姻也是時候結束了。
李真真坐在客廳,靜靜的等著,隻是,她沒有想到,她這一夜都沒有等到穀子奇,第二日天明,等到的卻是一通穀子奇身受重傷的電話。
“嫂子,你千萬要冷靜,我們穀隊,穀隊他……”
“他,怎麼了?”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電話的另一邊,已經有哽咽的聲音,“穀隊昨晚執行任務時,被逃犯砍了三刀,現在在公安醫院急救,醫生說……”
嘭……電話掉在地上,李真真已經衝出家門。
不可以,穀子奇你不可以死。你還沒跟我談戀愛,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不負責任,不可以。
當李真真趕到醫院的時候,穀子奇已經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一刀紮在手臂上,一刀紮在了大腿,最嚴重的一刀插入了肺葉。
手術的醫生正是羅萊生,“真真,進去看看他,如果挺不過這二十四小時,怕是……”
李真真努力的壓抑著情緒,死死的咬住嘴唇,換好了衣服走進監控室,幾根管子插在他的身體裏,身上的紗布,還染著紅色血跡。
細碎的哭聲一點點的溢出來,情緒一下就坍塌了,“穀子奇,你醒過來好不好!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不離婚了,咱們不離婚了。也不談戀愛了,我再也不要求你跟我談戀愛了,就像你說的,咱們好好過日子,我給你生孩子好不好?你說,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你說,隻要你說,咱們就生……穀子奇,穀子奇……你別丟下我,你不能像阿羅一樣丟下我。求你,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