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頭貼在他胳膊上,磨蹭幾下,又問:「你偷偷買笛子回來學,是為了我麼?」
依稀記得某個晚上,我曾說過自己喜歡聽笛子。
方靜書皺了皺眉,不答話。
隔了許久,才抬眼望望我,低低說一句:「除了你,還有誰?」
心頭亂跳。
我緊緊摟住方靜書的腰,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纏在了他身上,越笑越開心。
「靜書,」我下巴抵住他的肩膀,輕輕的說:「吹首曲子給我聽聽吧。」
「……我還沒學會。」他微微垂著眼,麵色冷若冰霜。
「沒關係,」我手指慢慢扯過他的長發,一點一點繞上去,「我想聽。」
沉默良久之後,方靜書終於還是輕輕歎了口氣,動作僵硬的拿起那管笛子來,緩緩貼在唇邊。
「嗚─」
刺耳的怪聲驟然響起,緊接著又是第二聲,第三聲。我費了好些工夫,才強壓下伸手捂耳朵的衝動。
這哪裏是吹曲子?根本就是在折磨人才對吧?
我以前聽慣了沈夕的笛聲,還以為這玩意跟習武練劍一樣簡單,現在想來,當真是大錯特錯。光看方靜書臉上那痛苦萬分的表情,就曉得吹笛子一定是極有難度的。
「嗚─」
「噗─」
方靜書吹著吹著,時不時會頓一頓,停下來瞪一眼自己手中的笛子,然後再動作笨拙的繼續下去。
表情凶狠無比,眼神卻是溫柔似水的。
我雙手依然緊抱住他的腰,嘴角微微揚起,笑個不住。
老實說,那斷斷續續的怪聲……實在是非常難聽。
然而,偏偏就是喜歡。
其它什麼都無所謂,隻求能夠和自己心愛的那個人……廝守一生。
想到這裏,不由得又憶起了幾樁煩心事,於是扯扯方靜書的衣袖,我有氣無力的問:「靜書,關於那把問雨劍的事,你打算怎麼解決?」
「什麼?」他愣了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你不是受墨莊主所托,要把那柄劍尋回來嗎?現在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要上哪裏去找?邪教?」若正麵與教主大人為敵,不知方靜書可有勝算?
「那個啊……」方靜書低頭看著手裏的笛子,冷冷的答:「隨便。」
「啊?」愣了愣,我驚訝萬分,「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不打算再管這件閑事了。若繼續追著那把劍不放,萬一惹惱了邪教中人,把你牽扯進來可怎麼辦?」
聞言,我一下就瞪大了眼睛,言語不能。猶豫許久,方才結結巴巴的問:「意思是說,我比江湖和平、武林興衰……更加重要?」
「說什麼傻話?」方靜書眉一挑,聲音冰冷,「這些東西根本不能拿來比較。」
我於是便不再開口了,隻收緊雙臂,更加用力的抱住方靜書,將頭埋在了他的頸間。
古古怪怪的笛聲再度響起,伴著我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很是清晰。
片刻之後,方靜書忽然伸手捏捏我的臉頰,模糊不清的低語:「慕容,你笑得越來越惡心了。」
我沒有反駁,依舊隻是笑笑,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啞著嗓子說一句:「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話音剛落,就覺胸口一痛,整個人軟軟的飄了出去,然後重重摔倒在地,頭暈目眩。
嗚,又被他一掌打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