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康熙笑著伸出拇指輕輕的為他擦去淚痕,又不解恨一般狠狠的捏了兩頰還未消退的嬰兒肥,胤祥吃痛,不敢躲,悶悶的哼了一聲。

他知道自己的臉頰上有肉,且質感細膩像是剝了殼的水煮蛋一般的QQ糖,最是好捏。胤禛閑著沒事或是教他寫字下棋等等一切有可能的機會,總是會捏捏他的臉。

唉,果然是父子,沒想到惡趣味也是會遺傳的。

“怎麼還這麼笨!”康熙指尖又捏了一下,或許是良好的手感讓他臉色稍霽,“當年你打碎朕的花瓶那小太監不是也保證死都不說去麼?結果呢,要不是老四在養心殿外頭跪了一下午,死命的強調你年幼······你哪裏是年幼,你分明是傻!傻也就算了,還認死路,一條道走到黑,拉都拉不住。”

胤祥不敢吭氣,乖乖的做低小狀。也不知是不是他今晚的話觸動了那根康熙的情腸,聽他驟然歎道:“十三,朕眼裏最容不得沙子。朕問你,你是不是常去一個叫雲錦閣的地方?”

“是。”

“那麼,你每次去都是找錢拭眉?”

“······是。”

“你知不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誰?”

“······不知。”

“放屁!”康熙態度大改立時朝著十三摔了一個茶碗,茶水劈頭蓋臉的淋下來,“他是前明朱三太子朱慈炯的餘孽!”又是一聲冷哼:“錢拭眉招的都比你快。”

胤祥有些不敢置信的瞪著雙眼,康熙又是一聲冷哼:“要不是老八進宮見朕,說他願意娶郭絡羅氏,隻因你現下心性未定隻怕被煙火女子迷了去,朕下令一查,哼,倒是個很厲害的煙花女子!”

“皇阿瑪······”

“你好大的膽子!”康熙一腳踹在十三肚子上,哼道:“說,倒底誰教你的曲子。”

胤祥素來和錢拭眉深交,眼下肯定或許被抓是真,供出朱鴻玉雖不能肯定,但絕不會有倉津更不可能供出自己,要知道土謝圖還指望他呢。心頭一定,哭道:“阿瑪,兒臣句句屬實,絕無虛言。錢拭眉乃奇女子,兒臣傾慕她的才藝,求她教了兒臣蕭曲。兒臣怕阿瑪怪罪,因而不敢如實稟告。至於她許配之人······兒臣隻當她煙花出身,斷然不知朱鴻玉此人。求皇上明鑒!”

康熙臉上敷上一層薄霜,狠狠的,盯著胤祥的骨頭端詳。帶著倒刺一般的眼神,來回逡巡幾遍,也夠胤祥汗毛倒數,自立難安。

終於,康熙長歎一聲,親自將胤祥扶起來,道:“朕知道你不懂。你也該曆練曆練,也省的別人說風就是雨。也罷,既然你不知道朱鴻玉這人,正好,你負責辦了這案子······這條漏網之魚,偷了這麼些年,也該夠了。”

“······阿瑪!”

“這不是什麼大事兒,那個錢拭眉你要用得到她朕就把她放回去。不過那個雲錦閣趁此機會散了,人就住你的府上,好生看管著。行了。朕乏了,你謝恩回去吧。”康熙揮揮手,打發胤祥離開。又揚聲喊了李德全進來,這才想起來那碗擱在梨花案上的元宵,衝李德全吩咐道:“明兒讓禦膳房做幾碟玫瑰茯苓糕送去十三阿哥府上,玫瑰別跟那元宵似地擱了厚厚一層。朕瞧著都嫌膩了。”

李德全應了聲,打發小太監送胤祥回府。

第八章 (3)(倒V)

胤祥出了宮,腦袋裏心頭上一陣亂麻,因瞧見遠遠的燈籠上隱隱約約的畫著多羅貝勒的徽記,自己有些不敢確定,倒是隨著一起進宮卻在小南門吹了半宿冷風的高世寧眼睛尖,語氣聲音揚了八度,笑道:“主子,您瞧,是不是四貝勒來了?”

說話間,對方快速向自己靠攏,定睛一看,果真是出門尋他的胤禛。心頭又驚又喜,笑容還沒完全綻開,卻猛的一顫,抓著胤禛的袖子就問:“你怎麼來了?莫非也宣你進宮了?”

胤禛本來等得焦急,也不顧倉津軟綿綿的勸阻,換了衣服騎著馬就打算麵聖。半路上遇見胤祥心頭的大石放下一半,哪知胤祥這樣一問,胤禛心頭一縮,忙道:“沒有,怎麼了?”

“宵禁你不知道麼?”胤祥也不知哪裏來的怒氣,隻吼道:“沒有宣召就打算進宮,你到底在想什麼?!”胤祥又氣又冷,牙齒忍不住連打兩三個顫,連珠炮似的胡七八糟的發作胤禛一通,最後一句話總結道:“您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周圍的耐力差一點的侍衛快笑的時候忙低下頭,把肩膀崩直,耐力好一點的隻挑眉,輕夾馬腹,整理隊形跟在兩位阿哥身後。

胤禛的冰山臉卻難得有些無奈,他解開自己的大氅,隻見裏頭放著一團東西,解開布包方看清是和胤禛身上一樣的大氅,他探過身子,幫胤祥披好,順勢指尖就捏了他的臉頰,“我不想進宮,隻想候在宮外頭給你送件衣服。怕時間耽擱了,還用暖爐烘著,就怕你凍著。”

大氅好似還帶了胤禛熏香後的氣味,一絲絲的透過衣物鑽進皮膚骨髓裏,胤祥臉頰一熱,拍開胤禛膩在臉上的手指,看著胤禛一臉“我容易麼我?”的委屈,哼道:“你耍孩子呢?”

胤禛乖乖收了手,正色說:“我一看到錢拭眉被侍衛送到你府上,哪裏還坐得住,忙帶著正巧過府尋我的家丁趕來,當然,最重要的是擔心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