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言閉上眼睛。

向北俯身,唇擦過他的。

隻有不到半秒鍾的時間,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一直看不清的東西豁然被照亮了。

“要做什麼?”張風起睜開眼問道。

“什麼?”向北無意識的道。

“你到底要我閉上眼睛幹嘛?”張風起問。

向北愣住了,“我剛才……”

張風起等他半天,不見他說下去,問,“你剛才什麼?”

“我剛才……不是……碰到你的……”向北忐忑不安的斷斷續續道。

“對了,你的臉幹嘛碰到我,風太大,你站不穩嗎?”張風起問。

原來他不懂!

向北一下子抱住頭蹲到地上。

“你怎麼了?”張風起奇怪的問。

“我想我一定有哪裏不對勁。”向北悶悶的說。

“你生病了?感冒了嗎?”張風起去摸他的頭。

向北道,“不是。你別管我。”

張風起拿開他的手,“你到底怎麼了?”

四目相對,張風起清澈的眼睛裏不見半點渾濁。

向北別開臉,“我沒怎麼。”

“那你幹嘛不自在?”張風起問。

“我沒有不自在。”向北不敢看他的臉。

“你有。”張風起扳過他的臉。

看著他的臉,向北覺得渾身燥熱難當,天明明冷得很。

他轉過頭,“我要回去了。”語調幾乎湊不齊整。

轉身就向前跑。

跑了幾步,停下回頭道,“明天我要去姥姥家拜年,後天中午你要準時到,別忘了。”

張風起點頭,困惑不解的看著他奔跑的背影。

張風起出生之前,就已實行計劃生育,所以他是獨生子。

剛剛懵懂記事的時候,別的小孩子開始上幼兒園,他一個人在田裏田外伸展還不穩當的小胳膊腿。

他的玩伴是花草樹木,田地莊稼,還有家養野生的小動物。

他嚇唬小豬小羊,捉弄雞鴨鵝兔。

在人家的場院上烤山芋,燒光過冬的稻草。

覺得自己受了欺負,不管打不打得過,也要拚到底。

張風起沒讀過書,沒看過電視,隻有十五歲。

世間的男歡女愛,嗔情癡欲,他一無所覺。

他不知道這個男孩子和他交換了初吻,如果那算是一個吻的話。

他在稟性耿直淳樸的家庭生長,不是欺軟怕硬的小地痞,沒使過壞心眼,村裏人對他的頑皮從來是又氣又愛。

他沒上過學,不了解集體的概念,未曾沾染一絲一毫的寂寞和孤獨。

他是丘陵平原上一隻無拘無束的小獸,獨來獨往,自由自在。

然而高高在上,不切實際,好大喜功的官老爺們蠻橫的剝奪了他的生活。

並且恬不知恥的聲稱是為了真抓實幹,帶領所有人走共同富裕的道路。

從來就沒有共同富裕的道路,資源隻有那麼多,有人享用的多,就有人得到的少。

富國掠奪窮國,富人掠奪窮人,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

這個國家沒有真正發展過資本主義經濟,沒有經曆工業革命和新技術革命,技術落後,國力不足,而人口卻多得不可思議。

所以目前占主導地位,大力提倡發展的隻能是勞動力密集產業。先天的不足已經注定了後天的畸形發展。

民族如此眾多,地域詫異如此之大,讓國家安定的唯一手段,隻能是集權專製,隻有安定了,才能發展經濟,才能解決大多數人的溫飽問題。

然而絕對的專製,必將產生絕對的腐敗。

一個解不開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