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可能的,隻是這之後,我已經想通了,我不能強求你留在我身邊,這個世界上,誰也沒辦法強求誰,你的婚禮,我也來了,我看到別人牽著你的手,你穿著白色的婚紗,你告訴我,你最幸福的時候希望我能來,我來了,你和柏文初很登對,男才女貌,我不是一個喜歡糾纏的人,既然你找到了你的幸福,你找到了你的歸宿,我沒有那麼大度地祝福你,至少我現在還做不到,可是瀟瀟,我已經不恨你了,從今以後,我過我的獨木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再沒有太多的交集,這麼些天,我一遍一遍地勸說著自己,我覺得我已經快要成功了,你知道,要是我有心理谘詢醫師的資格證,我肯定比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心理醫生更專業,我已經調整到回歸我自己幸福生活的康莊大道上了,所以,瀟瀟,你今晚這席話對我的自我調節很不利,真的。”
“念笙,你等我一年好不好?不管怎麼樣?你等我一年,一年之後什麼都會回到原來的模樣,你不要喜歡別人,你曾說過,這輩子,你都會在我身邊,你也隻會愛我一個人。”
“為什麼?淩瀟瀟,你可以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什麼嗎?一年之後又怎麼樣呢?你和柏文初離婚?是我,說過,我說過,我們的愛情盟約是你先違背的,淩瀟瀟,你愛上了其他的男人,你結了婚,你還不允許我喜歡別的人,這個理論很沒有道理,真的。”
“我不要和你講道理,念笙......”
“淩瀟瀟,你別仗著我曾經那樣愛你,你就可以欺負我,一切都過去了,你好好做你的有錢人吧,柏太太。”夏念笙說完哐當一聲將車門關上,她長長的身影在路燈下變換成模樣,心中猶如燭蠟烘烤著,烤了這麵,再翻過來烤那麵,她不想的,她想以後就算是見麵也應該和和氣氣的,她不是瓊瑤小說裏的女豬腳,被人拋棄之後一哭二鬧三上吊,她想應該要好好相處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可是曾經的淩瀟瀟,現在的柏太太,哪裏來的資格還不讓她喜歡上其他的女人呢?
賓利車內寂寥的身影趴在方向盤上,喃喃自語,“念笙,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樣子,一年之後,你終是會明白的。”
☆、第二十七章
公寓裏,席慎之望著心痛不已的夏念文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她站在沙發的一側,她和夏念笙分別之後,也就回到公寓,慶幸的是,夏念文還沒有回來,她搖了搖頭,沒過多久,夏念文就回來了,很明顯,今晚夏家兩姐妹的情緒都不高,夏念文拿著鑰匙,在玄關處換好鞋,好長的一段時間,才發現坐在沙發上的席慎之,更不像平時那般熱心地打招呼,隻淡淡地說了句,“你在啊?”
“嗯”席慎之緊張地看著她,看來這一夜注定不太平了,真正的罪魁禍首夏念笙還沒回來,夏念文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根本沒有在意到她的身後還是一片兵荒馬亂,念文換好鞋,看著她有些拘謹的樣子,抬頭問了問,“你怎麼了?有哪不舒服嗎?”
“沒啊,我很好,對了,你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早點洗澡休息吧。”
“嗯”夏念文應承了聲,就徑直朝臥室走去,席慎之趁她關上房門的刹那,慌忙將沙發下隱藏的那些被玷汙的事物拿出來,就在那一刻,哐當一聲,房門被拉開,夏念文滿臉鐵青,席慎之已經來不及,手中還捏著濕漉漉的照片,就算九月的夜風再涼,也吹不盡那照片上的油腥味,夏念文三步跨上去,雙眸中全是令人不忍觸目的血絲,緊緊捏住席慎之的手臂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氣,席慎之忍不住吃痛,而她的聲音,冷冷地,沒有一絲溫度,那眼神中濃得是化不開的心痛和絕望,“誰讓你動這些東西的?”她一把搶過席慎之手中的照片,一把推開她,眼前這一切,這一切僅僅屬於她的東西,她微微蹲□子,雙手略微顫唞著,拾起從席慎之指縫間滑落的照片,那些發黃的信件,風吹動簾角,那些發黃的信件全都被弄濕了,紙太黃了,也太薄了,水一沾,也就破了,那些墨跡也一個字個字地暈開了,照片上還有星星點點的油漬,不偏不倚地滴在沐芷的唇角邊。
“怎麼會這樣的?”她的聲音一片澀然,席慎之不知該如何勸慰,見她那副神情,卻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照片上的沐芷笑顏如花,那是高三的畢業照,照片上的她穿著那襲綠色長裙,望著鏡頭輕輕淺笑,鏡頭很小,因為人太多,夏念文剪掉了其他的幾十個人,隻徒留下她。
“怎麼會這樣的?”她重又重複了一聲,隻是這次的聲調柔和了許多,可是這份柔和裏心卻一點點沉下去。
“我已經盡力挽救,隻是那些信件曆史太悠久,水泡過之後可以拿吹風吹幹,隻是那些紙太薄,一不小心,就會碎掉,而那些照片上的油漬,就沒有什麼辦法了。”
“你不會去我的臥室,是念笙弄的?”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沒有抬頭,指腹緩緩摩挲著照片上的那個人,耳邊還回想著桂花巷的咖啡廳,她低低的聲音對她說,“我們同是女子,又怎麼可能?”似命中注定般,就連珍藏多年的,獨屬於自己的那份最珍貴最美好的記憶也同樣在今晚付諸一炬了,她一件一件地拾起來,那些泛黃的信件,那些已經沾滿油漬的照片,上麵還漂浮著方便麵的氣息,是夏念笙也好,是席慎之也好,都已經不重要了,不管她將這些東西珍藏得多麼好,那個人也不會屬於她,從前是,以後也是,她鄭重的,一份一份地將那些老照片和信件整齊地折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