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會愛我一輩子,還稱讚我是他遇過最有氣質、最漂亮的女人。」姚絢麗還是不肯相信她就這麼被甩了,拿起手機撥打季少衡的電話。
「老板說你有氣質又迷人,但和你交往要一天到晚躲狗仔記者的跟拍,既辛苦壓力又大,所以隻好忍痛和你說再見,謝謝你曾經給他一段美好的回憶。那張支票是他對你最後的心意,希望能安慰你的情傷。」她發揮「睜眼說瞎話」的本領,說服姚絢麗接受被甩的事實。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但願佛祖看在她為五鬥米折腰的分上,原諒她善意的謊言。
這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隻是一個在職場沉浮的苦命小小小秘書,隻能奉老板之命行事,並不是故意要傷盡全天下女人的心。
姚絢麗發現季少衡的電話完全打不通,看來她是真的被甩了。
想想她和季少衡在這一個半月的戀愛裏,約會的次數十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還撈到一堆名牌服飾和六位數字的支票,也算夠本。
「接受分手的事實了嗎?」任維薰看了手表一眼,再次提醒。「如果我是你,我情願把發呆的時間放在收拾行李上,你還剩下十二分鍾可以打點自己。」
「十二分鍾」姚絢麗扯著一頭亂發,驚吼大叫。「那怎麼夠?我光黏假睫毛的時間就要十五分鍾了。」
「飯店一樓的中庭租借給『太泛集團』舉辦最新一季的服裝發表會,如果你不想被記者拍到沒上妝的邋遢樣,我勸你最好快點起床梳洗一下。」任維薰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涼涼地欣賞姚絢麗驚慌失措的模樣。
姚絢麗由床上彈跳起來,踩到地上的紅酒瓶,差點滑一跤,低咒幾聲,奔進浴室裏梳洗幹淨,褪去睡衣,換上洋裝。
「還有五分鍾。」任維薰同情地看著她手忙腳亂地將一堆衣服塞進行李箱裏。
姚絢麗頂著一頭亂翹的鬈發,狼狽地跳上行李箱,才將鼓脹的行李箱扣上。
「還有九十秒。」任維薰撥了一顆巧克力放進口中。
「我還沒有化妝怎麼辦?」姚絢麗失控地尖叫。
維薰優雅地站起身,抄起矮櫃上的鴨舌帽和大墨鏡交給姚絢麗,然後拎起公事包,率先步出高級套房。
兩人搭著電梯下樓,穿過一樓大廳時已經有一堆工作人員忙著布置時裝發表會的會場,飯店外停了幾台采訪車,記者忙著將攝影機扛下車。
姚絢麗拎起行李箱倉皇地由側門離開,避開和記者正麵接觸的機會。而維薰則走到櫃台前歸還房門鑰匙,辦妥退房手續,付清帳款,然後優雅離去。
她,任維薰之所以被老板季少衡稱為全能秘書,在於她能以最快的方式擺平他的最大麻煩桃花債。
清晨九點五十分,金橘色的陽光灑落在這座灰撲撲的城市裏,位在信義計劃區的一棟商業大廈內起了一陣騷動,各部門的女職員們紛紛從抽屜裏拿出化妝包,迅速補妝,噴上最迷人的香水。
隨著時間朝十點鍾逼近,空氣中開始飄散著各式各樣的香水味,女職員們手持著卷宗,故作忙碌地在走廊上徘徊。
電梯鏡門滑開,一道挺拔的身形跨出電梯,女職員們馬上簇擁而上,企圖要讓季少衡留下深刻的印象。
公關部主任李佳蒂以一擋十的氣勢,挌開眾女擠到季少衡身邊,漾出一抹比牡丹還嬌豔的甜笑。「季先生,早安,我們公關部已經企劃出新一季液晶電視的發表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