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2 / 3)

她一頭烏黑的長發紮成馬尾,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正支著下顎翻閱報紙,少了那套嚴肅拘謹的套裝,就像卸下一層自我保護的盔甲,她這模樣嬌弱得惹人憐惜。

「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一名員警朝他問。

「我找剛才來報案的任維薰。」季少衡直接說明來意。

維薰從報紙裏抬起頭,對上季少衡俊逸的臉龐,立即迎上前。「警察先生,謝謝你們,我朋友來接我了。」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們先走了。」

季少衡偕著她步出警局,體貼地將她納入傘下,為她開車門。

她尷尬地坐在季少衡的車裏,眼神不自在地瞟向窗外,強勁的暴風挾帶著大雨拍打在玻璃窗上,雨刷忙碌地拭去水痕,露出一座慘遭狂風肆虐的城市。

「季先生,謝謝你來接我……」維薰低著頭道謝。

「不用這麼客氣。」季少衡熟練地掌握方向盤,透過後視鏡瞄了她一眼。

「那個……我弄丟了皮包和鑰匙,剛好同住的室友又去旅行不在家,沒法子進屋,可不可以麻煩你載我到附近的旅館,順便借錢先替我付清住宿費,星期一上班後我立刻還你。」她硬著頭皮和他商量今晚落腳的問題。

他一邊注意路況,一邊瞧著她膝蓋上的傷口。「你除了腳上流血,還有哪裏受傷嗎?」

她下意識地撫上發腫的額頭,方才在巷口遇到兩名騎乘機車的歹徒,強行搶走她的手提包,讓她整個人仆跌在地上,不僅膝蓋磨破皮,連額頭也撞出一個包。

「隻是一點擦傷,不礙事。」麵對季少衡突來的關心,她難得一見地流露出慌亂的神情。

好奇怪,她以前又不是沒搭過季少衡的便車,為什麼現在反而綁手縛腳似的不自在,老覺得尷尬。

季少衡瞥了她的側臉一眼,感覺此刻坐在他身邊的人,不是精明能幹的「任秘書」,而是一個無辜的落難少女,尤其她雙腳的膝蓋還滲出血漬,更加激發他的同情心。

平日的套裝打扮為她營造出嚴肅堅毅的氣質,其實她跟一般女人一樣,也有脆弱無助、需要被保護的時候。

「你跟室友同住在台北?」季少衡關心地問。

「嗯。」她點點頭。

「那你的家人呢?」

「兩年前他們跟我大姊移民去美國了。」

「所以剩你一個人在台灣……」季少衡發現擋風玻璃前的雨刷有些故障,隨著雨勢增強,視線愈加模糊不清。

他放慢速度在附近兜了一圈,找不到既安全又適合的旅館,再加上他的寓所就在附近,於是決定載她回住處,先求度過台風夜再說。

「車子的雨刷壞掉了,而且附近沒有旅館……」他轉動方向盤,避開被暴風吹倒在馬路上的廣告立牌。

她憂愁地垮下小臉。「那怎麼辦?」有沒有這麼倒楣啊,遇到搶劫就夠衰了,連雨刷都壞掉,她該不會被「衰神」附身了吧?

「雨下太大了,再開下去太危險,要委屈你今晚先住我家。」季少衡立即做出權宜之計。

「什麼?」她瞠大雙眼,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他居然要她住他家,這下不就成了「羊入虎口」嗎?

他透過後視鏡瞧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憋住發笑的衝動,故意逗著她。「放心,我不會跟你收房租。」

她懊惱地皺起眉心。「我擔心的不是房租……」

「任秘書,那你是怕我這個『隨時處於發倩狀態、以散播費洛蒙為樂』的老板對你別有居心嗎?」季少衡嘲弄地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