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季少衡沒有上班,披著睡袍,懶懶地躺坐在沙發上,手裏握著冰枕貼覆在炙燙的額頭上,另一隻手則持著電話。
「任經理,你在做什麼?」季少衡將長腿擱置在茶幾上,被病菌折騰的他,兵敗如山倒,整個人無力地癱在沙發上。
電話的另一端,維薰用肩膀夾著話筒,忙著審查報表。
「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她看了手表一眼,感到有些不尋常,他很少會在上班時間打電話過來,通常萬籟俱寂的深夜時分,才是兩人纏綿熱線的時間。
「我生病了。」他虛弱地哀號。
「你在裝可憐嗎?」她疑惑地停下動作,不是很相信他。
「我是真的病了……」他咳了幾聲。「你沒聽出我的聲音變得很沙啞嗎?」
「那去泡杯蜂蜜檸檬茶來喝,那對治感冒很有效。」她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說:「還有,記得多休息、多喝開水,要去看醫生。」
「就這樣?」季少衡像個任性小孩般抗議。「我發燒到三十八度半,連出門上班都不行,你居然隻說這些……」
他是在撒嬌嗎?隔著話筒,她低低地笑著。「那你希望我說什麼?就算我是醫生,也不能隔著電話幫你看診。」
「我發燒全身都不舒服,喉嚨好痛,你這個當女朋友的還不關心我、安慰我兩句。」季少衡低聲抱怨。
「我都叫你去醫院了,你不聽我有什麼辦法。」她無奈地歎氣。
這男人平常成熟沈穩,怎麼一生病就變得像十歲的小男生,任性得不得了。
「我討厭去醫院。」他重新將冰袋枕在額頭,減輕灼熱感。
「你在家對不對?那我等會兒傳一間耳鼻喉科診所的地址給你,你去那裏掛號看診,那醫生很厲害,吃幾包藥就會好了。」她耐著性子哄勸。
「你回來陪我好不好?」季少衡仗著自己是病人,無賴地提出要求。
「季執行長,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她端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桌上一落落的卷宗和檔案。
「任經理,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很認真。」他數了一下,他已經快三個星期沒有見到她了,下星期又要開高階主管會議,他完全找不出時間去看她。
「我正在上班耶,手邊還有一個企劃案沒有審,一堆報表都沒有看,怎麼去看你?而且,我們一個在上海、一個在台灣,中間隔著台灣海峽,你當隔著一條淡水河,車子一開、過個橋就到嗎?」
他苦悶地垮下俊臉,不吭聲,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她,也可能是生病令他感覺寂寞孤單,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見她的衝動。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電話那端突然沒了聲響,令她有些不安。
「維薰,我現在頭很昏、很痛,全身都不舒服,好想見你。」他沙啞的嗓音透著滿滿的思念。
「我現在也走不開……」她無奈地噘著小嘴。
她忍不住埋怨起自己,沒事幹麼堅持談遠距離戀愛,在最寂寞孤單的時候,隻能透過話筒互相傾訴思念,然而情話再甜蜜,也比不上一個親昵擁抱來得溫暖。
「你是我的藥,我一見你病就好了。「他柔聲誘哄。「維薰,我現在真的好想見你……我好想你……」
他真摯的告白,讓她的心軟了幾分。
她也很想見他,想陪他去看醫生,想為他煮一鍋熱騰騰的粥,但是一見到桌上那一大疊尚未處理的案子,她的理智和驕傲便瞬問回籠,不容許自己在工作上太輕忽。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