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最後一首歌,旋律悠長感傷,好像走在一條漆黑而深邃的胡同,眼見前方的一點光明,卻怎樣都奔不到盡頭。這樣的感覺,在夢裏,經曆了太多次。想不到,竟然藏在這首歌裏。
不知道肖童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就站在人群中,默默地注視著我。而我也是。除了這樣的對視,還能做什麼?我們彼此的目光在相融的瞬間迅速地轉移,然後是彼此悠長的難過。我唱著,唱著,唱不出聲音來。隻是,深深地鞠躬,在阿諾的護衛下,退到了後台……我回頭看她,是她驕傲的背影。她的離去,如此幹脆利落。
我默默地流淚,淺淺地笑,心中仍是揮灑不去的憂傷。而我的中指,如此地生疼。低頭看,是一道深深的傷痕,滴血不止。因為過於用力,手指的舊傷被琴弦割破。阿諾要幫我包紮。我拒絕了,隻是胡亂地用布條一纏,就離開了。
121.她屬於別人
很久沒有和肖童見麵,隻是從阿諾那裏了解到:她媽媽回來了,和她住在一起。家裏請了胖嬸來照顧。她依然很忙,像過去一樣,成了一個徹底的“鐵娘子”。
這段時間一直下雨。冬天的雨,不大,但是很冷。我一直沒有出去,隻是窩在鄉下外婆家的小房間裏,看窗戶外麵的雨,一滴一滴地滴在窗欞上。夜裏,這些聲音會無限擴大與招搖,甚於白天的銅鑼鍾鼓,擾人無法入夢。於是,就賴在床上胡思亂想,一直到天亮。在疲倦至極時,就合眼,小睡一下。通常就是這樣混去了一天。
有一天下午,趙野竟然打電話給我,說他回來了。因為太過想念wing。沒有wing的日子,令他寢食難安。愛情這東西,真的磨人心智。我想再見見他。見完了大家,我想我也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和趙野、唐健一起到學校附近我們常去的小菜館裏,喝了幾杯,共同懷想我們的過去。趙野突然站起來,說: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麵流浪。是突然覺得年紀大了,實在不適合再去做這種奢侈的事情。所以,回來了,我和wing,準備開一家唱片店。
wing?
是哦。趙野有一點得意地笑。我期望這笑裏含著愛情的甜蜜。他說:她很快就來。
wing要來?我開始有一點坐立不安。
趙野神秘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獨自一飲而盡,發出“哈……”地舒暢感。他點了點頭,說: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不是嗎?是她叫我回來開店的。如果我不回來,是不是太不識抬舉?
祝福你啊,哥!唐健推過來一杯酒,然後猛地喝下。他很少這樣大口大口地灌酒。這些豪爽的做派,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
趙野也喝下酒,一邊搭住他的肩,一邊問:怎麼,不為哥高興?
唐健苦笑,看了我一眼,便和我再碰杯,一口灌下去。
對了,為什麼走?趙野問,學你爸?
我舉杯,說:今天咱們不說不痛快的事,好嗎?
好!唐健很男人地吼了一聲,舉杯和我狠狠地碰,然後滿口飲盡。
戀愛了,果然男人了!趙野說。
唐健笑,說:做男人,總是要有所擔待的!
恩!這和做T大概一樣吧。我說,獨自飲。他們見我一個獨飲,就紛紛又來敬我。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灌得滿腸是酒。
等wing來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已經醉趴下了。而我隻是頭微微地暈而已。wing看著他們兩個,使勁地搖頭,再看我,是與我同樣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