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滿名字和相片的牆壁上寫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結賬,要走。服務生把我送到門口,臨別的時候,還說:我們晚上還會有慶祝活動。你可以來看啊。很熱鬧。

我點頭,說:謝謝。

謝謝她告訴我。告訴我這個特別的日子,或者還可以在這裏遇到我想遇見的人。

夜裏,我如約而至。

夜晚的唐人街,比白天的,更加明豔動人。那些燈火的輝煌,那些煙火的絢爛,閃得人睜不開眼。而人們幾乎把等著堵得水瀉不通。人群中,各色的人種都有。有人說著普通話,有人說粵語,還有閩南語……置身於這樣一個神奇的語言的國度。你會有恍然若夢的感慨。

肖童!肖童!

我仿佛聽到有人在叫“肖童”這個名字。我定了定神,努力想要再聽得清楚一些。但是,等我調整好助聽器,可惜一陣喧嘩淹沒了我的耳朵。我轉身,看到的是一張張興奮而陌生的臉……

我一笑,繼續往前走。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仿佛肖童就在身邊。

肖童!肖童!你看,那邊的煙火!

這一次,我很確定我聽到了她的名字。聲音,就從身後傳來。我轉過身,真的看到她----我最愛的肖童。她戴一頂藍的帽子。白色的厚TEE,圍粉藍的圍巾,站裏在芸芸眾生間依然這樣光彩奪目。她背對著我,抬頭仰望天空的煙火。

她說:我是很久沒有見這樣華麗的夜景。

是啊,我和她一直都住在鄉下,見到最多的是長河裏的月光,是純粹的清麗。很少有這樣絢爛的奪目,可以讓人感受浪漫的震撼。這個,也是我和她之間的遺憾。

薑綺兒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是這樣習慣的親密。而肖童側過臉,幫薑綺兒擦去臉上的髒東西----當然,我看不到任何。肖童定定地看著她,然後笑著低頭。薑綺兒牽她的手,然後帶她往前走。

我不知道肖童在看著薑綺兒的那一刻,有沒有想到曾經那麼令人心碎的一幕。或者,還是不要想起比較好。

她們兩個人,是那麼幸福。是無所顧忌地在一起,像她們年少的過去。那些過去,我沒法插足。這個墨爾本,是屬於肖童和薑綺兒的,我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然而,看見她生活得那樣平靜與幸福,這何嚐不是我最大的心願?

我抬頭想要再找她們,卻再也不見。剛才的一切,仿佛一個夢。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隻是,為了告訴我,我可以安然地放手,成全她們這珠聯璧合的一對?

我於是,轉身走,走到中午吃飯的飯館門口。

嗨!服務生竟然還認得我,還叫出了我的名字,歐小溪!

你怎麼認得我?我說。

你中午在牆壁上寫的哦。你忘了?服務生一臉單純地問。

我自嘲地笑。我還以為自己有名到墨爾本的留學生都認識我。

怎麼樣?節日的唐人街,熱鬧吧?她問。

我點頭。熱鬧是熱鬧,隻是不屬於我。我看了她一眼,問:我還可以再在牆壁上留點東西嗎?

當然。她極為高興地說。

我謝過她,進店裏,掏出唯一一張我和肖童的合照。還記得嗎,肖童?那一天,我們在“天堂”廣場的車裏,在阿諾麵前肆無忌憚地親吻。那是我們一次最高的高調。那是熱戀中人們的毫無顧忌,可惜,最後都回歸到平靜。而且,我們都已失去。有的事情,我們都無法彼此責怪。是命運,把我們分在地球的兩端。或許,你已忘記,但我依然記得:“不在你身邊的每一天,我才知道我有多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