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當初怎麼就報了一曆史係啊,比掛子講得那笑話還冷的一專業,下學期轉唄?”

冉清桓沒心沒肺似的呸了一聲:“好不容易找著個閑係讓我混,你們甭想忽悠我,就你們這,起得比雞還早,睡得比狗還晚,回頭還把小科掛一掛,我腦子讓門擠了才轉係。”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忽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目光一凝,在凡人看不見的地方,一道黑影閃了一下便不見了。

等等,那影子有些熟悉!

冉清桓把身上的醉貓扒拉下來,推給高個兒:“不行,哥們兒今天有事,你先打個車把這丫扔回去。”

“什麼事兒啊?這麼著急?”高個兒手忙腳亂地接住,一臉困惑地望著冉清桓匆匆離去的身影。

冉清桓回頭整理了一下外衣,露出一個略顯輕佻的微笑:“泡妞兒唄,這都看不出來。”

然而轉過身去的時候,他卻難得地嚴肅了下來,昨天那個魅,百分之百已經被自己殺死了,鳳瑾說他學藝不精,他懶得反駁,雖說確實也有些稀鬆,但總不至於到能讓這麼低等的妖物分毫未損地逃走的地步。

七拐八拐,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冉清桓把外衣脫下來,在手上掉了個個兒,披在身上,這件兩麵穿的衣服裏子竟然是純黑的,袖口處有些不易發現的銀線繡的繁複花紋,就像是某種秘密宗教的圖騰。

夜色很快隱沒了他的行跡,冉清桓的身影逐漸快了起來,最後就如同一陣略疾的風。

鬼魅似乎感覺到了強敵的跟蹤,也加快了速度。然而低等的妖物終究是低等妖物,通俗一點說就是智商比較低,二十分鍾以後,就被堵在了死胡同裏。

冉清桓不急著把對麵瑟瑟發抖、時刻準備生死相搏的對手怎麼樣,反而雙臂抱在胸`前,斜斜地靠在牆上,有些困惑地打量著眼前的傻魅:“我真是想不通了,怎麼你就沒死呢?”

魅嘶吼一聲撲上去,冉清桓手上淩厲的白光閃過,一道閃電準確地打中了鬼魅,黑影徹底被燒焦了,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然後化成了一堆灰。

凶手蹲下來,還拿了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小木棍杵了杵地上的灰:“昨天就應該是這效果啊,怎麼會……”他猛地站起來,地上的灰居然一點一點地聚集起來,同時冉清桓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使得他寒毛都立了起來。

重新凝集的魅發出懼怕的哀嚎,迅速往後退去,盡量地遠離可怕的少年,冉清桓卻沒心情追它,他的目光完完全全地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一個從牆上憑空穿過來的人,這個人長得甚至能說是英俊,卻讓人幾乎不敢正視他的目光,就仿佛是最深沉的黑暗凝結而成,濃重、陰鷙、邪佞,帶著死亡一般絕望的恐怖。

鬼魅顫唞地縮在他腳下,來人輕輕地撫摸著魅的頭,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從始至終一動不動承受著他目光的少年:“果然是瑾教出來的孩子,倒是不同凡響——幾歲了?”

少年沒有想象中恐懼的表現,隻是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開口問道:“你是哪根蔥?”

來人被他這句話問得一愣,隨即居然笑了:“有趣,你這孩子果然有趣,說話的神氣都和瑾那麼像……我是誰,你師父不曾告訴過你麼?按輩份,你該叫我一聲師伯。”

“你是我師伯?”冉清桓挑挑眉。

來人點頭。

冉清桓忽然痞痞地一笑:“我還你大爺呢。”

來人微微皺皺眉,隨即又釋然,搖頭說道:“這個時空的孩子都這麼不懂禮數的麼?我是不是該替瑾教教你……怎麼對長輩說話?”

“肖兆,我家孩子用不著你教!”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兩個人中間,護住冉清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