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上課了……分明是故意的。
被他這麼一叫,我不得不停下來,轉過身,努力擠出微笑:
“早上好,你們這樣子……不是要出去吧?就快上課了哦。”
盡管不想理會他們要去做什麼,但我還是說了作為學生會長該說的話。
山貓一樣的眸子閃了一閃,流露出幾縷邪氣,即使是再怎麼英俊的麵孔此刻也像魔鬼撒旦一樣令人憎惡。
“哼……還真是負責任啊,尊敬的會長大人,如果說我們現在要去泡吧,你去不去?”
嘲弄的語氣十足十。
“你……”
我眉頭微蹙。
“開玩笑的!”
他又兀自嘲笑起來。
“大清早怎麼可能去泡吧?不過,像你這種循規蹈矩的好學生一定不了解吧?如果是另一個人的話……”
咯噔一下,我抬頭看向他。
仿佛刻意地提起,他的語氣變得曖昧起來,一雙充滿譏諷的眼眸不住在我身上掃視著。
“如果摘下那副老土的眼鏡,別穿得像包粽子似的,你和那個人倒真是一模一樣呢……”
他果然是故意的!
我握緊了手心,心髒像被人擠壓似的,頓時揪在了一起。雖然看不到,但從那家夥得意的表情和家彥表現出的擔憂看得出,我現在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
像沒玩夠,或是嫌我的反應還不夠激烈,他微扭頭,問向後邊的人。
“你們說是不是? 會不會經常把他誤認為另一個?”
“對啊……”
那群家夥都附和著訕笑起來。
“真的和那小子長得一模一樣,如果走夜路看到,還以為撞鬼了呢,哈哈哈……”
我咬緊了下唇,極力克製住迅速卷起的怒氣。
不可以生氣!
那個家夥……就是想看到我生氣才這麼說的。
我一再告訴自己,再三隱忍後,還是裝出職業化的笑臉。
“……是嗎?別人也這麼說。”
孿生兄弟,當然一模一樣。
話音方落,瞥見那對子夜般黑不見底的眸子似又閃過什麼,可憎的笑容也冰冷了幾分。
“真的嗎?”
他凝高嘴角。
“那也就是說……如果告訴大家當初活下來的是衛慕風,大概也不奇怪吧?”
我的身子明顯地一震,血色頓失,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地急速垮了下來!
這家夥!
欺人太甚……!
盡管知道他以我的痛苦為樂,我還是裝不出任何的堅強。在那樣一句忽然襲來的問話下,連提著書包的手都顫唞不已。
他明知我的忌諱……卻偏偏要當眾挑出來……!
發出一串狂妄的譏笑,他得意地朝我掃過一眼,掉頭便走。
仿佛瘡口被人生生挖開,噩夢硬是被人開啟,我禁不住地全身發抖,在那樣惡魔般的嘲笑聲下……
“慕雲……慕雲!”
好半天,我才聽到家彥在身旁憂急的叫喚。
“你還好吧?”
他關切地打量著我,同情而又憤憤不平。
“那家夥太過分了!你不要受他影響,你哥哥的死又不怪你!那都是因為衛慕風以前和他們是一夥的,他們才對於留下的人是你很不滿……”
家彥絮絮叨叨地說著,聲音好像破裂的碎片。我呆呆地聽著,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
在一陣忽來的眩暈之際,我聽到幾聲驚叫——
“慕雲!你怎麼了?慕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