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說咱們老頭子腿裏埋著鋼板。”
“對啊,” 沈文素說:“他骨折了自然要固定,平姐身上也有。”
“文素,” 尹維作沉思狀:“你說他們怎麼不埋槍管呢?要不埋門量子炮,哎呀那咱老太爺可帥了,那破壞力,人間凶器啊……”
“尹維,” 蘇昭站在沈文素身後說:“我看你今年也過不了司考。”
尹維說:“蘇老您也忒狠毒了。”
老爺子在屋裏叫喚:“別站門口啊,都進來開會。”
蘇昭應了一聲,老爺子問他:“力平怎樣?”
蘇昭笑笑說:“我剛從那邊過來,情況還行。”
許力平是難得的厲害女性,獨當一麵,意誌堅定,同樣是禍從天降,表現得卻比老爺子要有種的多。隻是遭罪多斷了幾根肋骨,連呼吸都痛得鑽心,幾個男孩子又不方便照顧,隻好請了個護工,程家母女有空就兩頭跑。
“沒辦法,開個缺席會議吧,” 老爺子有氣無力說:“蘇昭啊,資料都拿回來了吧?”
蘇昭點點頭說:“沒少。”
老爺子鬆口氣說:“剛剛我幾個老朋友來過,都說願意接手。但這事比較敏[gǎn],我們最好不要牽扯別人。好在蘇昭做事,我放心,不過提醒一句,注意安全……文素你聽見了嗎?”
沈文素一怔:“啊?您說什麼?”
“注、意、安、全,”老爺子一字一頓強調,然後對蘇昭說:“你別欺負他,帶著他點兒。”
蘇昭問:“這又是誰告的黑狀啊?”
尹維立刻此地無銀:“不是我。”
老爺子又痛哼哼一聲,疲憊地閉上眼。蘇昭看他吃不消,便拉著師弟們先回所裏。
案卷是交警從事故現場撿回來的,當初許力平在法院辛苦複印了半天,現在卻血跡斑斑攤在蘇昭的桌子上。
沈文素看了心裏難受,說:“能抄的我重新抄吧。”
“不礙事,” 蘇昭冷笑一聲說:“我就是要把它帶上法庭給某些人看看。”
沈文素沉默不語,尹維問:“誰幹的?”
“我不清楚,我想老頭也不清楚。” 蘇昭說:“但這起車禍必定是人為。首先老頭並不是在車上被撞的,而是被逼進綠化帶後,老頭下車看情況,被緊跟著的一輛車蹭著了。據說還不是小車——當然已經逃逸了——所以撞擊後平姐被擠在駕駛座裏半天出不來。”
“其次,” 蘇昭的眼神明顯冷冽起來:“交警部門的態度突然變了,這說明我們的對手在動用暴力之外,還操縱了執法者,能量不小。我這裏有事故責任認定書。”
沈文素匆匆掃視,怒道:“什麼東西!”
蘇昭坐在桌上狠狠抽了幾口煙:“這東西的意思就是咱們家老頭和大姐好幾十歲了終於練成不世神功,牛刀小試就撞壞了人家的車,幸虧人家寬宏大量不跟咱們計較,錢也有保險公司賠了,但出於責任心提醒一下老頭大姐,如此異能最好還是呆在家裏,免得又危害城市交通,然後……第二輛車,自始至終都沒出現。”
沈文素一菜刀剁在桌上。
蘇昭歎口氣說:“快拔出來,那是德國進口的鬆木,弄壞了老頭要找你拚命的。”
沈文素氣呼呼回轉廚房替病號煲骨頭湯。
尹維說:“還算老太爺和平姐命大,沒不明不白的死了。”
蘇昭一邊翻書一邊搭話:“是啊,必有後福。”
“後福?” 尹維說:“這麼說平姐終於能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