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什麼‘從頭開始’,都是廢話!”

穆色眼神閃了閃,回到桌邊坐下,低喃道:“二姐姐也跟我說是你害得大哥兵敗,可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我去問大哥,大哥也不說,隻說不能泄露你的身份,否則你會死。宛姐姐,如果大哥想要你死,就不會剜去你身上的蝴蝶隱瞞你的身份,以前他對你那麼好,弄成這樣他肯定也不願意的!”

“所以,蘇晚是你們掩人耳目給我的身份?”

穆色頷首。

蘇晚的心瞬時涼了大半截。

難怪風幽公主第一次見她是說是該喚她“蘇姑娘”還是“晚姑娘”,難怪穆旬清說去了宮裏記住自己叫“蘇晚”便不會有事,難怪宴席上風幽公主說一句“有幸請到晚姑娘”便能讓在場眾人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她,而穆旬清說她是“蘇晚”之後那眼神便撤走。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穆旬清身邊曾經潛伏過一個殺手,名宛輕塵。

他們的“晚姑娘”“晚姐姐”“晚晚”,其實是“宛”。

曾經她還想過,或許是穆旬清認錯人或者抓她來冒充蘇晚,如今她的確不是“蘇晚”,卻是“宛輕塵”,刻有蝴蝶的宛輕塵。

那麼她,既是楚若,也是宛輕塵?

那麼,穆旬清所做的一切,真是為了護住她?

第十五章 背叛

夜幕降臨,天氣愈發暖和,漸漸有了蟲鳴之聲。蘇晚解開自己隨意綁好的繃帶,拿帕子沾了水,小心擦拭手臂上傷口附近的血漬。

對於如何將傷口處理得更加幹淨,如何能更快止住血,如何能使繃帶更加服帖,蘇晚覺得就像看到飯碗便知道吃飯一般信手拈來。所以雲宸說那隻蝴蝶是殺手的標識,穆旬清說她以前是他府裏的細作,她甚至連一絲懷疑都無。

畢竟,倘若真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兒家,在將軍府受了這麼多罪,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斷不可能有她這般驚人的恢複能力吧?

蘇晚一隻手拉著繃帶,張嘴咬住繃帶另一頭,打了個結。房門恰好被推開,穆旬清麵上本還帶著笑容,抬眼見到蘇晚綁著繃帶的手,臉上笑容僵了僵,快步走過去,拉起蘇晚的手臂,略略看了一眼,不悅道:“穆綿又來過了?”

“沒。我去找她了。”蘇晚放下袖子遮住傷口,手臂稍稍動了一下,穆旬清便放開了。

“你找她……”

“宛輕塵。”蘇晚站起身,與穆旬清麵對麵。簡單三個字便打斷穆旬清的話,使得他的臉上晦暗不明。

“你既然不欲隱瞞我的身份,便幹脆將話說到底。第一,我既然是宛輕塵,那麼,你還能確定我是你所說的嶺南楚家的楚若?第二,我的臉我的聲音我的武功是怎麼回事?宛輕塵如何變作蘇晚嫁入林府?第三,你們都說我背叛過穆家,如何背叛值得你堂堂大將軍如此對待一個忘記一切的女子?”蘇晚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看著穆旬清,眸光清亮,毫不退讓。

穆旬清麵上的柔色一點一點地淡去,籠罩著烏雲般,隨著蘇晚的問話,麵色越來越黑,猛地扣住蘇晚的手,冷笑道:“你知道我不會憐惜你為女子,還敢這般對我說話?”

“要不你殺了我,讓那什麼虛還丹隨我一起入土。要不你想讓我信你,回答我這些問題。”蘇晚輕笑,一根根掰開穆旬清的五指。

穆旬清的手,不知是因為刻意控製力度,還是有其他原因,竟有些微顫唞,放開蘇晚,漸漸握成拳。

“第一,你若不是楚若,此刻你已身首異處。第二,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怎麼會嫁入林府,與我無關,要問莫要問我。第三……”穆旬清退開身子,猛地抬頭看住蘇晚,雙眼泛著微紅,雙♪唇緊緊抿著,半晌,輕笑:“你問我你如何背叛我?”

蘇晚立在原地,腳底驀地騰起一股涼氣,脊背發麻。穆旬清的眼神,他的問話,突然讓自己有些怕,心頭空落落的。本來底氣十足的問話,自己也開始懷疑起來,倘若自己當真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這麼問,是不是在拿冰錐來捅別人的心窩?

“哈哈……失憶,失憶!真是個好辦法!”穆旬清再後退幾步,突然大笑起來,退在房內圓桌前被阻住。

“不錯,我什麼都不記得。從我入將軍府開始,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倘若我全都信了,你當我是傻子麼?”蘇晚壓抑住心中翻滾的情緒,狠下心來冷笑著聲聲逼問:“你們一個兩個,口口聲聲說我背叛穆家!我一個女子能有多大能耐,折損十萬兵將,莫非要怪在我的頭上?你倒是說清楚,我到底,怎麼背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