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停下腳步。夜鷹動作敏捷,單膝跪地道:“公子,風幽帶領的一千餘名保皇軍本是兵分四路,分別向東南西北行進,半個時辰前四路人馬齊齊向東方轉移聚攏。”

雲宸闔著雙目,嘴角微微彎起。看不見眸子裏的冰冷,如今他這笑,倒真讓人如沐春風般。聽完夜鷹的話,他嘴角笑意更濃,沉聲吩咐道:“夜鷹攔截北麵,夜燕攔截西麵,夜雀攔截南麵。”

三人聞言,互相對視一眼,齊齊頷首道:“領命!”

語罷,左右兩人飛身沒入林中。夜燕站起身,從袖間掏出兩個瓷瓶,遞給雲宸道:“公子剩餘的藥!公子保重!”

雲宸眼盲,他四人自是知曉。雲宸最為厲害的除了心計,便是那雙眼,他們也是知曉。沒了那雙眼,雲宸的功力到底如何他們卻無從知曉,可這藥以前他是不離身的,從渝蓮山上下來時他便留了個心眼,將屋內剩餘的藥都拿到手。

雲宸接過瓷瓶,夜燕再行一禮,未多語,翻身離去。

三月的天,蒼穹高院,白雲朵朵,透白的陽光帶著蘊暖灑下來,顯得身著淡紫長袍的男子麵上多了幾分暖色,他一氣吞下所有藥丸,蓄氣,往東,向著風國邊境行進。那裏,有他的妻,他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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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坐在馬車內,凝神屏息,闔目探氣,眉頭不由地擰起來。已然過去一個時辰,身後的三人早已沒了聲息,可她預料中的大隊人馬也未出現,事情似乎不在她意料之中,是自己估算錯誤?

人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恐懼。此時風平浪靜,反倒讓蘇晚更加不安,擔心自己掉入更大的陷阱。

“停車!”蘇晚低喝一聲,馬車放慢了速度。

雲夕在車內昏昏欲睡,聽到蘇晚的喚聲,驚得繃直了身子,失措道:“娘,他們追上來了?”

蘇晚輕柔一笑,搖頭,摸了摸雲夕的臉蛋,“沒人跟上來,也沒人阻截我們,可再往前走,我們便出雲國了。”

“出雲國不好麼?”雲夕不解道。

蘇晚沉默,再往前走是風國,往後退又不知敵在何方。

“娘,你不是說到了風國,就有人會救我們麼?”雲夕在蘇晚身上蹭了蹭,見她仍是麵露猶疑,嬌噌道,“娘,你不是說還有誤會沒跟人說清楚麼?還說他沒見過我,還說他中毒了,還說隻見一麵而已……娘,等到花兒謝了再去摘,花兒就沒了……”

蘇晚眼裏騰起一層霧氣,眼神迷朦,聽到雲夕最後一句話,驀地驚醒過來,對著馬車外喚道:“還是去風國!”

雲夕聞言,兩眼亮閃閃,撇過臉開心地笑了。她沒違背諾言,她沒提到爹爹,可是她知道,馬上就能見到爹爹了。

馬聲嘶鳴,車後騰起塵煙滾滾,急速向著雲國西麵與風國東麵交界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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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邊界,千樹林中陰風颯颯,三百餘人身著黑衣,齊齊站在馬上女子身後,三百餘雙冰冷的眼,憤恨盯著眼前攔住去路的紫袍男子。

“嗬,本宮以為顧閣主無心無情,無所畏懼,沒想到,區區一介小女子竟輕易引得閣主現身,早知如此,我早些動手,也無需苦尋閣主了。”風幽一身金燦燦的長裙是林中唯一的亮色,蒼白的麵容有些憔悴,眉目間卻是嘲諷的傲氣。

雲宸闔著雙目,輕輕一笑,“留你一命哀悼亡夫,你竟不知死活有意招惹,正好今日送你去給亡夫賠罪。”

風幽一聽“亡夫”二字,眼眶瞬時紅了一圈,怒道:“賤人!若非你使出奸計,皇上怎會上當?”

“皇後娘娘請自重,這等粗俗的話罵出口,有辱國體。”雲宸仍是輕緩笑著,陽光透過林間縫隙灑在他臉上,分外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