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段(3 / 3)

在土台上站了好一會兒,我有點混亂,不知怎樣做才算是好,現在好像也不錯,大家都求仁得仁。容垣想要的是鶯哥活下去,她活下去了。容潯想要和鶯哥在起,他們在一起了。鶯哥想要容垣,在她的意識裏,也確實得到了。就像是一場華胥幻境,美好虛妄,各有所得。

走下土台,看到慕言正一派悠閑地煮他的功夫茶,我生氣遭:“剛才你為什麼不攔住容潯啊?”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是我叫他來的,我為什麼要攔住他?”

我瞪大眼睛。

他將煮好的茶遞給我:“每個人都應該有選擇的機會,你說對麼,阿拂。”

我不知道對不對,隻知道有多少入迷失在這虛妄的華胥幻境,自以為懂得愛的美好,要抓住這美好不容它錯過,其實都是軟弱。人最寶貴的是什麼?不是愛,是為愛活下去的勇氣。可我遇到的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懂得。

不幾日,我們離開四方城,聽說錦雀被厚葬,這一月的良辰吉日,鶯哥將同容潯大婚。得知這消息時並沒有什麼特別感想。而在第九日早上,卻聽說大婚當夜鶯哥失蹤,容潯將整個四方城翻過來也沒找到。慕言問我:“你覺得她應該是去哪兒了?”

其時我正在給君瑋寫信,確定他所處的最終方位,爭取早日順利找到他和小黃,聽到慕言提問,三心二意回答:“可能是突然清醒,去完成她的最後一個願望了吧。”

“我死後,請讓我和我夫君合葬。”我記得那時她是這麼說的,這是她最後一個願望。

慕言沉默半晌,過來隨手幫我磨了會兒墨。

當夜,一向風度翩翩的慕言難得模樣頹唐地出現在我房中。夜風吹得窗欞格格作響,我一邊伸手關窗戶一邊驚訝問他:“搞成這樣,你去哪兒了?”

他從袖中取出一塊紫紗,笑了笑,輕描淡寫道:“在容垣的陵寢中撿到的。”

我頓住給他倒水的手,良久:“鶯哥她,是在容垣的墓中?”∫思∫兔∫在∫線∫閱∫讀∫

他從我手中取過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更確切地說,是在容垣的棺槨中。”

我愣了愣,半晌,道:“怪不得他們都找不到她。”

他笑笑:“沒有人敢去動景侯的陵寢,他們永遠都不會找到她了。”頓了頓,又輕飄飄添了句:“除了我。”

我讚同地點頭:“對,除了你。”指著他的袖子:“但你好像受了傷。”

他麵不改色將手縮回去:“沒有的事。”

我拉過他的手把袖子挽上去給他塗藥,發現他僵了一下,抬頭瞟他一眼,有點訕訕地:

“我有時候是不是,太任性了?”

他撐著額頭看我,唇角含笑:“不,這樣剛剛好。”

——the end——

〖酒酒篇 柸中雪〗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著,假如我有一個心上人,我要把我的愉悅和快樂全部彈給他聽,把我的悲傷和難過全部哭給他聽。我的心上人,此時,他在這裏。』

柸中雪之第一章(1)

一直沒有收到君瑋回信,令人擔憂。慕言認為有小黃保護,沒什麼好擔心的,看他這麼樂觀,我也不好意思提醒他,小黃早被典當進動物園了至今不曉得贖回來沒有。以我對君瑋的了解,這件事是不能抱什麼希望的,爾後想到世間好南風的兄弟何其多,又想到君瑋這個少年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