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段(3 / 3)

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能感到身體被慢慢轉過來。冰涼手指撫過鬢發,仍貼在我眼角:“能自己走麼?”我點點頭,頓了一下,搖搖頭。身體淩空而起,嗓音響在耳側:“不知道你哪裏還有傷,痛要講給我聽,嗯?”我搖搖頭,頓了一下,點點頭。他一定覺得我很可憐,那種悲憫一隻被頑皮孩童射中翅膀的黃雀的感情,多麼希望會是愛。我知道自己是妄想,可哪怕是妄想,就讓我再妄想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被慕言抱回客棧,一路無話。大雨未有一刻緩勢。

客棧門前,闊別已久的執夙撐著傘等候在那裏。不知她為何突然出現,能想到的是,也許這一路慕言的護衛們都跟著,平時假裝自己不存在,卻密切關注主人的一舉一動,等到主人遇險時紛紛從天而降,好似很拉風,但我真是好奇這和****狂有什麼區別。

執夙收好傘欲將我從慕言懷裏接過,正猶豫著是不是要下來,卻感到摟住腰背和腿彎的手緊了緊。借著燈籠的一點暗淡光影,抬頭時看清慕言抿得緊緊的唇,被雨水淋得透濕的發,蒼白的臉色。從未見過他露出如此冰冷神情,就像嚴冬裏一潭凍結的深水。我試著伸出手想攀住他肩膀,手指剛觸到衣領,踩上樓板的腳步就停下來:“傷口疼?”雨水順著他頰邊發絲滴落,一陣狂風吹得執夙手中的燈籠搖搖欲墜,終於熄滅。我在黑暗裏小心翼翼摟住他的脖子,感到沒有什麼反抗,輕聲回答:“不疼。”想了想問他:“我很重吧,你是不很辛苦?”我已經知道他會怎樣回答,一定是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調侃我:“這時候才想起來我會辛苦?”可這一次,他卻沒有這樣說。有東西在額頭上微微停頓了一下,吐息溫熱。我想到那是什麼,臉騰一下燒起來。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走廊上留下一串木質地板喑啞的呻[yín]。房門打開,看到紫鳶花的落地屏風後隱隱顯出一隻浴桶,有蒸騰水汽將青銅燭台上的三枝高燭籠得影影綽綽。慕言將我放詰厴希枳諾乒獠榭次疑砩係納聳疲⑾種揮屑綈蟶嫌行┳ズ郟攪酥促硪患患齦饋6笏埔肟晃已奐彩摯斕匾話炎プ∫灤洌骸澳鬩ツ睦錚俊彼牧成現沼諑凍鮃凰啃θ藎骸拔抑皇僑セ桓鮃路饒灃逶⊥昃屠純茨恪!?

柸中雪之第一章(3)

盡管聽說執夙在包紮傷口方麵素質過硬,也隻能對她的主動幫忙婉言相拒,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她將信將疑,可考慮到我們這種一身秘術的人哪個不是一身秘密的人,還是退出房間容我自行處理。幸好臨走時君師父放在我身上那種治傷的膏糊還剩一小瓶,在雨地裏泡過一回也隻是有點點進水。草草處理完肩上的抓傷,換上幹爽衣物,慕言的敲門聲已經響起,仍是那種不長不短不緊不慢的調子,三下。

門被推開,站在門口的慕言一身黑衣,領口衣袖處滾銀線刺繡,手中端了碗驅寒的薑湯。我等著他來,沐浴的時候想過他會過來幹什麼,想了半天,後來覺得,他來幹什麼都不重要,一切隻是和他相處,多處一刻是一刻,哪怕他隻是來灌我薑湯的。結果他果然是過來灌我薑湯的。第一反應是我真傻啊,剛才為什麼不假設他是過來和我表白的呢。

咕咚咕咚喝完薑湯,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坐在床邊怔怔看我舔掉最後一滴湯汁,半晌,道:“我十二歲的時候,第一次隨父親出征。”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