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尾部出現巨大的裂縫,把懸崖一步步推向下麵的石堆。羅睺看見眼前的金不斷變低,靠近著蔚藍的海。回頭看一眼,距離已經超過了自己的人為極限。
“你跑不掉的,這個距離可不是人類所能躍過的。紫炁還告訴我,你能看透眼前人的命運,但麵對這種局麵你也無法挽回了吧,對你做過的事後悔去吧。”
“看來紫炁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對我的了解竟然還停留在人類的層次。”
懸崖碎裂成幾塊,從高岸上脫落,跌入石堆和海浪中。
羅睺和金都隨著不同的裂塊掉落。
金閉上眼,雙手合十。
“今天是我的生日,這件事也算自己對下一個階段的過渡,若人的靈魂真的存在,希望可以去到那個空間與紫炁相見。”隨後消失在了夜色。
羅睺在一塊裂土上也跟著下落。
“無知的人類。”羅睺感慨道。三維的空間自己能瞬間移動,會在乎什麼極端危險嗎?羅睺準備好離開,突然,劇烈的頭痛又襲來,不止如此,羅睺發現自己的左眼視角右上方一片漆黑,擦拭後也沒有用。更糟糕的是,羅睺沒有任何移動的跡象。
石塊還在繼續下降,羅睺依然停留在石塊上。忽然間,一直存在的能力自己已經感覺不到了,也無法使用,隻能任由下落。頭痛,眼盲依然纏繞著羅睺。
羅睺開始驚恐,開始害怕,失去能裏好像失去朋友一樣異常孤獨。他不願相信自己會這樣結束在這裏,也不願相信神秘人的話會是真的。他拚命使勁,卻不知從哪兒使勁,畢竟過去的能力總是輕易出現,以至於自己根本沒有在意來源方法。他感覺自己要死了,從未這樣靠近冰冷。
羅睺閉上眼,等待著強烈的撞擊。
過了好一會,什麼也沒出現,沒有疼痛,沒有擠壓。當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堅實的地麵上,大雨已停,天色放晴,不遠處就是斷裂的懸崖。
羅睺鎮定下來,發現眼前的黑斑消失了,頭部的疼痛也不存在了。羅睺能感到力量又回到了體內,仔細回想,才知道在自己剛要落地的瀕死時刻,能力的恢複拯救了自己。
羅睺站起身,長舒了一口氣,消失在了雨後的晴空間。
“我回來了,惠子。”羅睺回到了家,有些驚魂未定,和往日一樣呼喊著惠子,“惠子,惠子。”
幾聲後沒有回應,羅睺進房間尋覓著惠子。可搜遍了房間也見不到惠子。他想惠子可能是出門了,就坐在沙發上等待著。
天邊的太陽像個害羞的小孩一樣,一會就躲到了天際下。月光籠罩著寂靜的城市,淒涼的街道一條一條。
羅睺再回過神來,時間太快,已是晚上,可惠子還沒有回來。城市早在幾十年前,就因為資源有限,一到晚上便人盡遣散,沒有生氣。惠子是醫生,有時會有緊急的、機器無法完成的重大手術需要熬夜,回不來也是正常。羅睺沒有過多疑惑,疲勞得進了屋。
時間像流水一樣逝去,一晃就過去了三天,緊閉的大門依然沒有打開的意思。沒有惠子的房間比平時冷清許多,老式時鍾的聲音在客廳回蕩,羅睺再一次感到了兒時的孤獨感,他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
惠子一去就是幾天,一直聯係不上。如果是手術也早已回來,不可能多日都在外留宿。而且羅睺發誓不會用能力去窺探惠子的命運,所以惠子的行蹤羅睺一無所知。等待已久的羅睺有些不耐煩,預感到可能出現了什麼問題,就出門去尋找惠子。
醫院、商場、茶館,羅睺去過了惠子平時所有愛去的地方,詢問了有關的所有人,都沒有惠子的消息。羅睺開始有些著急,惠子就這樣平白無故消失,一定是遇到了問題,惠子除了治療什麼也不會,現在一定很危險。羅睺集中注意力,想要通過時間回憶去尋找惠子。可還沒啟動,羅睺就放棄了,他曾經答應過惠子,無論任何時刻都不能在她身上使用這股力量。可現在惠子可能處在危險中,顧不上這些了……矛盾的思想在羅睺腦中碰撞,產生的火花沸騰了整個大腦。思來想去,羅睺還是低垂了頭,然後四處繼續尋找著惠子。
海麵上風平浪靜,太陽剛剛升起,遠處的水波泛著靈光,船底是一片魚群遊過,些許飛鳥遊蕩四周。
金有了些意識,睜開眼睛,視覺還很模糊,她又用力閉合了眼皮,再睜開,窗外的太陽溫和的照進來。金費力地爬起身,仔細端詳著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呆在一個封閉的屋子裏,周圍都是白色卻不反光,牆上有許多相框,裏麵的畫各式各樣,近處看,原來是自己的相片,不,更準確說是錄像,因為是動態,是自己平時生活狀態的客觀角度。窗外是大海,在太陽下有些刺眼。
金坐在船上,回憶起意識前的事情。意識到自己跟著一堆巨石跌落懸崖,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後就沒有了。也就是說,現在的自己應該已經死了。金收回眼神,檢查全身,再控製全身動彈幾下,發現沒有任何受傷和異常,看來自己真的死了。可死後還會保持完整的模樣嗎?
海上貌似起了點風,船有些搖晃。
金想既然自己已經來到了死後的世界,不如好好看看,彌補自己在這一塊知識的空白,好歹自己的意識還在。金在房間裏徘徊,尋找出口。既然能進來,必定能出去。金一點點摸索著牆壁,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械係統,金不知道死後的世界使用什麼能源,還是無限供應,但可逆性一定使用。經過摸索,金終於發現有兩處地方有些凹凸,凹凸處呈線性排列,兩邊都很光滑,一絲摩擦都沒有。兩處距離不遠,夾起的地方像是一個門。沒有把柄,沒有孔眼,沒有解鎖界麵,金不知道如何開門。
沒有辦法,金輕輕拍了拍牆,次數也是隨意決定的。本以為不太可能,但剛拍完,麵前的牆壁就開始消失,從下往上,像燃燒的紙屑一樣飄散,直到整個門的形狀完全出現。金小心跨出一步,踩在堅實的白板上。明明十分光滑,卻行走起來異常有力,絲毫沒有滑動,金對這樣的雙摩擦感到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