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做的?
你竟做起這盜竊之事,簡直辱沒門風。
這種東西,你怎麼狠心拿給我們吃,怎就存了這樣的蛇蠍心腸?
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就連豬圈裏的豬食,也比這好上千百遍。
不行孝,難道你是外人?
李家以你為恥。
李家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子孫。
身為李家人,你若知恥,便自斷雙手。
你不配。
……
不——
不——
那些呼喚,沒有人懂得,那雙眼睛,浸滿了二十餘載的淚水。
窗外冷雨夜,驚雷陣陣,一陣狂風,撞開了一扇窗,吹滅了蠟燭,一道閃電落在天邊,光芒閃進窗口,映著床上兩個緊貼的人,滾燙的眼角,蒸發了那顆盈動眼睫的淚珠,隻剩下星光點點。
隻見那道俯下的身影,將那顆淚珠在嘴角隱沒。
一記驚雷,打斷了夢中人,腦海裏消失的是那雙淚眼,沈信然睜開眼,雙手一摸,臉上,是溼潤的,這是他第一次,在夢中落淚,那個人,是在怪他嗎?
沒錯,他又做夢了,又夢見了。那顆心從所未有的空蕩。
夢醒的沈信然,這一次的呢喃卻是:不是向知,不是。
正文 第六章
原來,他還是沒找到他。
終於找到出口了,難怪這些日子內心依然空蕩,原來原因如此簡單。
沈信然近乎獨裁,不畏強權,沈信然永遠不會猶豫,更不會逃避。他那張嘴養成了他的性格,注定他這輩子不會畏懼誰。
當日,沈信然提著一盤炒飯來到了禦花園,請求麵聖。
看見天子那一刻,即便是沈信然,眼裏依然閃過吃驚之色,竟是那個紫衣男子。
“怎麼,不認得朕了?”令狐臨一手轉動扳指好整以暇的看著跪地的沈信然。
“微臣冒犯了。”
“無妨。”令狐臨笑了笑,“愛卿有何事?”
沈信然命人遞上炒飯,隻見令狐帝有些錯愕的問:“一道炒飯。”
“是。”
令狐臨想,好吧,姑且看你有何事。令狐臨隻吃了兩口,便放下勺子,“說。”
“罪臣想同皇上做個交易。”
好啊,還知道自稱罪臣,令狐臨又問:“什麼交易?”
“罪臣要找一個人。”
“朕得了什麼好處?”令狐帝打趣的問。
“不知道。”
“嗯?”令狐帝一聽,耳朵都豎起來了,還以為聽錯了,那一聲哼很是威嚴,隻可惜跪著的沈信然不動如山,臉上的神情比他還嚴肅。
“這便要皇上告訴罪臣了。”沈信然麵不改色的開口,這天底下估計就沒第二個人能說出這話。
“難怪你自稱罪臣,沈信然,你夠狂妄。”令狐帝冷冷的看著他,看似動了怒氣,“你就不怕欺君之罪?”
“怕。”沈信然一點不做作,誰不怕掉腦袋,可是,沈信然抬眼,直逼令狐帝,“我更怕找不到他。”
“他是你什麼人?”
“不知道。”沈信然的眼神無比真誠,那個大哥哥到目前為止的確跟他沒半分關係,他又如何回答。
“沈信然,你實在是——”令狐帝想不到這人比傳聞中還讓人頭疼,“那愛卿倒是說說,找到人以後,你想他會是你什麼人?”
“大概是親人吧。”這是沈信然目前唯一比較確定的答案,如果還有其他的話,至少目前他不知道。
令狐帝看著沈信然,眼裏有一抹同情,為何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他不信沈信然能為一個陌生人做到如此,不禁想賭一賭這結果,難道隻是親人這麼簡單,令狐帝才不相信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