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藥水從吊瓶裏沿著長長的輸液管滴滴的流下來,支長長的針管刺破靜脈的血管,白色膠布下隱約看到家謙打吊針打得淤青的手背皮膚,心裏那個疼啊!蹲下`身去,把他冰冷的手指貼在的臉上,輕輕的嗬氣,想讓它快些暖和起來。看到他手掌深刻紋路如命運般錯綜複雜,嗅到他指尖有淡淡的煙草味道……

嗯?什麼?煙草味道?

啊哈!小樣兒!

憤怒,真的憤怒。

人怎麼回事啊!以前在麵前裝得跟個保健專家似的,冬穿少件衣服就把罵得狗血淋頭,現在他自己生病還抽煙?尼古丁會給病人帶來什麼樣的危害他到底懂不懂!

在他床頭櫃裏翻翻,沒找著。又在他掛邊上的大衣口袋裏翻翻,還是沒找著!

啊!小子藏得隱蔽啊!

伸手進去他被窩裏翻。

翻啊翻啊翻,翻啊翻啊翻,翻啊翻啊翻……

直到手腕被雙大手扼住,耳邊傳來家謙壓低的怒喝:

“林涵,在幹什麼!”

“操!”手腕痛,大溜的髒話兒就到嘴邊上來,然後猛然想起麵前的不是柳飄飄也不是豬下水,是家謙,連忙改口:“啊,不對不對,那啥,家謙啊,先把手放開,咱有話好好好吧?”

看到痛得麵部肌肉都扭曲,家謙的手才慢慢放開,臉色仍是鐵青著的,他冷冷開口道:“那來找有什麼事,吧。”

他手鬆勁,在那兒就趕快抽回手揉揉,又揉揉,再揉揉……

突然發現個很嚴重的問題:跟他什麼呀?

“嗯,那啥,沒什麼,”撓撓頭,“就是來看看。”

家謙看半晌,似乎是冷笑下:“那現在看到?沒事,可以走。”

無言以對,好半才擠出句:“那、那不打擾,歇著吧,就走。”

走兩步,還是忍不住回頭。

“家謙,對不起。”

話出口,就後悔。真他媽傻逼的句話啊!

很多年以前,《XX花園》裏那個傻逼就很拽的教育們:“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來幹什麼?”

是啊,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那麼家謙十年以來所有的等待與所受的委屈,以及那晚因晌貪歡的自私而鑄成的傷害,誰來埋單?

果然,不還好,出口,看得出是直在克製自己情緒的家謙再也忍不住。

“林涵!”家謙的聲音像是在唇齒間硬生生的擠出來似的,“用不著跟對不起,對不起的事情多去,要是跟筆筆的算起來咱們輩子都沒完!”

“無理取鬧在先,無緣無故消失在後,可以等十年,為放棄切的回來,不在乎奇奇怪怪的職業,可是林涵,”家謙雙眼冒火的看著,“不要次又次的挑戰的底線!”

臉色微變。

“放心,程家謙再不濟,骨氣還是有的。”他看著冷笑,“次真被打敗,放心,既然都做到個份上,也永遠不會再糾纏,永、遠、不、會!”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隨時都要撲上來把吞掉。

尷尬的站在那裏,看著家謙怒火中燒的樣子,心裏後悔。就吧吧,來幹嘛呢,不定人家都要好,來又把他給氣病。真是多錯多啊,趕緊閉上嘴巴開溜。

臨走時沒忘記回頭捎上剛剛搜出來的那包煙。

咱好不容易來趟總不能白來不是?

看到家謙的眼神再次氣勢洶洶的殺過來,個寒顫,連忙理直氣壯的分辯:“護士,病人不準抽煙的!”

家謙凶凶地瞪著,緊抿著的嘴唇似乎是動動,但最終還是把頭扭到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