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生他家老爺子無緣無故說要退股,又有兩個股東跟著要求退股。這幾下一
來,公司的流動資金差不多就耗幹了。”
“公司前年在工商銀行貸了一億五千萬,這個月到期,還有筆建設銀行的兩億年
底到期。妹妹,你算算,要是銀行不肯通融,不肯把債務延期,到時候就要把樓盤全
抵押了。萬一再出點什麼問題,恐怕公司隻能宣告破產了。”哥哥感慨著。
我半天沒說出話來。就算公司破產,我相信維東也不會倒下。
可這公司,雖然起初是用了些他爸爸的錢,但到底是維東親手打理,一點點逐步
壯大起來的。難道現在真的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兵敗如山倒?讓這麼多年的心血化為烏
有,一切再從零開始?
“妹夫對維東應該沒什麼好感,所以我才拉你出來說話。我想早點找份穩定的新
工作,也安心些,畢竟你嫂子也快生了。”哥哥“啪”地打燃打火機,又想抽煙。
我忙奪下他手中的煙,“哥,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索性連打火機一起拿過來,“這個我幫你保管。”
哥哥抬眼看看我,笑了笑,不再說話。
哥哥自從那件事後,人仿佛變沉默了許多。現在婷婷在家待產,每個月必須支付
的房屋貸款、汽車貸款、水電煤氣費和其他家用,再加上即將降生的寶寶,哥這個一
家之主,要承擔的實在太多啦。
一路回樓上,我隨手把玩著打火機。
夜的黑暗中,一簇藍色的火焰幽幽跳躍閃爍,吐著詭異的細苗,像一個奇形怪狀
的小鬼在肆意扭動。一個想法,像閃電般驚悚地掠過我的心頭。
短短兩個月內,維東公司一連出了這麼多件大事,真的是巧合?
連哥哥都說“妹夫對維東,應該沒什麼好感”,而事實呢?以李哲的任性和他背
後的權勢,若知道維東乘人之危,對我做出那樣肆意欺辱的事,他會怎麼做?
難道——所有的事,都是李哲在故意報複維東,刻意整垮他?
心裏一旦有了疑惑,便往往很難把這疑惑再從腦中轟出去,越是想擺脫,越是記
得清楚。
到夜裏,我還是睡得不踏實,半夢半醒間,迷蒙伸手去抱李哲,意外的,隻觸到
空氣,不覺一下驚醒。起身下床,開了門,看見主臥有燈光透出來。微微把主臥的門
推開條縫隙,就看到李哲站在窗前,把手裏小小的什麼塞到嘴裏,然後喝了口水把東
西咽下去。
也許是我還沒睡醒,覺得暈黃的燈光特別刺眼,窗外黑得可怕,李哲的背影單薄
而孤獨,仿佛隨時會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李哲。”我輕輕叫了一聲。
李哲仿佛嚇了一跳,霍地轉過身來,臉色蒼白。
“你不舒服?臉色好難看。”我走過去,想摸摸他的額。
“沒什麼,有點悶就起來走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李哲一個轉身過來圈了
我的腰,堪堪避開我的手。
瞥了眼窗台,空蕩蕩的,不知道李哲剛才吃的是什麼。
“我也睡不著。”我隨手拿過李哲手中的Mickey牛奶杯,大大喝了一口,裏麵是
白開水。
“沒見過這麼懶的,自己不會去倒水?”李哲略略恢複了平時的模樣,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