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都沒有李哲的身影。難道曆史重演,李哲又一次從我麵前完完全

全地消失了?

心,狂跳,急如鼓點。我靠在床頭,努力做深呼吸,告訴自己,不會的,李哲不

過是太任性。他就像個負氣的孩子,發發脾氣,鬧離家出走罷了。

他用了六年的時間來等待心愛的人,他用了那麼多心思,一點點介入我的世界,

占領我的全部,直到我們的二人世界變成一個完滿的同心圓。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

放棄?一定不會!

不會再失蹤,不會離開我,他不舍得,一定不會!

怎麼也睡不著,我歪在床上蒙蒙嚨隴。晨光映亮窗簾,又過了好久,直到手機鈴

聲悅耳地唱起,我才一個激靈驚起。

“阿哲。”我抓過床頭的手機,急急叫了。

“辰薇,是我。”電話那邊,傳來沈恰然的笑聲,“你們兩個也太甜蜜了吧,這才

上午十點,又要電話傳情。”

我隨便支吾了兩聲,就聽沈怡然又說著:“那個藥,我老公看過了,說是治療先

天性心髒病的。藥的名字我也不會說,反正是美國去年新生產的一種,現在在國內市

場上還沒得賣……”

一時間,我有點發懵。之前,我曾假設過N種情況,可唯獨沒有這一種。

那藥瓶,是打開過、使用過的。裏麵的幾粒應該是吃剩的。瓶身的標簽被撕掉,

應該是不想被人看到它的藥名和主治功能。

所有的推理,都在指向一個共同的事實——李哲,服藥的人,可能患有先天性心

髒病。而他,自始至終沒對我說過一個字,自始至終都在隱瞞我!

沒有時間再多想,我需要知道真相是什麼。

我神思恍惚,不記得打電話跟婆婆說了什麼,隻記得路邊的繁華如電影畫麵般,

從眼前一一掠過。我回過神時,已坐在飛奔的出租車上。

雖然和李哲結了婚,可婆婆對我始終有點生疏,怎麼也親近不起來。我不知道這

是婆婆的性格原本這樣,還是初次見麵時,她對我的印象不夠好。

記憶中,婆婆和兒媳仿佛自古以來就很容易成為天敵,如《紅樓夢》中王夫人

對黛玉的冷淡虛偽,如《孔雀東南飛》裏焦母對劉蘭芝的苛刻刁難。這一度讓我對

和婆婆相處產生畏懼心理。

我當時把這些想法告訴了李哲,他卻敲著我的腦門說:“小傻瓜就喜歡胡思亂

想。”又笑說,“很正常啊,沒有一個媽媽,會喜歡把自己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的女

孩。”

“迷得神魂顛倒”,當時李哲用了這個說法,我以為他是誇張加搞笑。沒想到,

那天見到婆婆後,我才明白了一切,不是誇張,而是事實。

坐在造型質樸大方的圈椅上,與婆婆麵對麵,我簡單說了昨晚的情況。

“什麼?你竟然和阿哲吵架,還把他氣走了?”婆婆嚴厲地看著我,好像一切都

是我的錯。

我思忖著,婆婆既然這麼問,顯然表示李哲沒有來過這裏。

“阿哲這兩天身體不舒服,當然情緒不好,你就不能讓著他一點?”婆婆猛地提

高了聲音。每每在談到李哲的時候,她平時的優雅風度往往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是什麼病,告訴我吧,媽。”雖然很怕得到進一步的證實,我還是選擇了正

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