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斐爭推開護衛,重新拿起自己的火槍,對著前方連續扣動扳機,而不過三槍之後,那手裏的火槍,再也沒有彈藥了。

而肩頭的傷口頓時裂開,烏黑色的血湧出,君斐爭恍然明白了怎麼回事。

“寒呢?”

一問到寒,已經沒有人回答。

看著幾乎傾家蕩產買來的神器,在這一刻成為了廢物,君斐爭自然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寒背叛了他……

或者是,一開始,寒並沒有效忠於他。

封平一戰,君斐爭落敗,帶著殘兵被追殺過河,奈何身邊高手雲集,要取得人頭並不容易。

然而,禁軍一路追隨,將其困在了封平境外!

此時三撥人都彙集在了封平,決戰在即。

景一碧坐在氈子裏,夏日酷熱,他隻穿了白色的雪衫,青絲垂落在肩頭,顯得膚色白皙,姿容出塵。

桌子上放著一張有著六國版圖的地圖,上麵用筆仔細的勾出了幾條路線。

“恩,就這麼辦,將婦幼老人先悄然轉移,然後在君國邊境,平郡縣彙合。”

他歎了一口氣,終究,君卿舞還是讓他們歸去,而時間卻也緊迫。

“公子,現在君斐爭被我們困了幾日,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何不將一刀拿下,以泄我們月離之仇。”

說道君斐爭,暗衛清風口氣中已經露出恨意。

“整個景王府都翻過,並沒有戀人草的下落。”

“公子是為了皇上嗎?”

提到皇上兩個字,景一碧扶著桌子起身,燈火下,身形十分單薄消瘦。

“你也看到了,也唯有他,才能將我們月離人救於水火。先下他病情不堪,到了什麼程度君斐爭一定知道,所以,戀人草一定在君斐爭手裏。因為,那是他唯一的生死符!”

清風沒有說話。景一碧從景王府出來之後,清風便跟隨成了其暗衛,而自然知道君卿舞的病情。

“蘇眉那邊如何了?”

“明風已經護著王趕向了邊境,恐怕再過幾日就要到了。”

“恩。”

景一碧點點頭,然後走出帳子,卻遠遠士兵押著一個男子過來。

那人……這是君斐爭的管家。

看到那人,景一碧眸色頓時一沉。

“碧公子,多年不見啊。”那管家眯著鼠眼,怪聲怪氣的奉承道。

他隨身伺候君斐爭多年,功夫及高,根本不是一般的將士能抓住的,景一碧看向河對岸的營地,“看樣子,王爺是有話要傳?”

“嘿嘿,這麼多年了,到底還是碧公子最了解王爺的心思。”

那陰陽怪氣的話一出,景一碧臉色豁然慘白,藍色的眼底頓時掠起一絲殺意。

那管家似乎根本無視景一碧突然變了的臉色,繼續笑道,“今日小的帶了王爺的邀請函,還請碧公子到船上一聚。”

“公子,那邊定然有詐!”

清風一聽,當即變了臉色。

“嘿嘿……”那管家看了看這邊的營地,“今日的碧公子亦非同往日,更何況,這船就在河麵上,地勢反倒是最利於你們。更何況,我們是有求於碧公子,而且……為了表示誠意,王爺願意獻上薄禮。”

“到是什麼薄禮?”景一碧冷冷開口,看著河麵上那家小船。

管家看了看周圍,壓低著聲音上前一步,“戀人草。公子隻圍不攻,想必,等的就是這個吧。”

藍色的眼瞳陡然鎖緊,景一碧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看著那船雖然有道不盡的厭惡,然而……腦海裏,到底還是浮現出了右名那日跪在他身前的情景。

而前幾日,楚國邊界來了右名的信。

信中到,戰場時,君卿舞竟然突然丟下護衛前去追慕容嶼蘇。找到他時,君卿舞掉在懸崖下麵,身受重傷,而慕容嶼蘇已然消失。

關於圍守君斐爭也是右名提出來,現在,君卿舞身體堪憂,時常暈倒,而且。‘藥’也漸漸失效。

深吸了一口氣,景一碧壓抑著內心的厭惡,對管家到,“煩請帶路。”

說吧,帶著清風他們走到了河邊。

船上不大,看上去隻能容納幾個人,而開著的門窗,可以看到君斐爭一身藍色的華服,姿態悠閑的坐在位置上,身前還有幾碟小菜。

隨行的暗衛悄然的跟上,然後站在了船的兩端,麵色警惕的看著君斐爭。

景一碧武功高強,雖然不愛廝殺,但是有暗衛在,安全到並不怎麼擔心。

不過這君斐爭詭計多端依然要小心為妙。

“公子有請。”

管家將景一碧邀請進去,船艙處的景一碧看了看裏麵的人,頓了半刻,才進去。

“丞相大人好大架勢,來的人就要將本王的船給沉入水中了。”

唇邊勾起一絲邪笑,君斐爭目光直直的落在景一碧身上,笑容越發的肆意,“我們……有多少年沒有如此坐下來談話了?”

最後一句,像是歎息,然而更多的像是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