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煬問:“怎麼說?”溫婉蓉想他肯定不會說軟話,隻能點到為止:“你就按杜皇後說的暴斃告訴齊夫人夫家,我沒記錯,齊夫人夫君是督察院事中,想來不是個糊塗蛋,他不問你什麼也不用說,讓他自己查,他要追問,你隱晦
告訴他不就行了。”
道理都懂,覃煬就覺得自己冤大頭:“老子擔心督察院事中跟傻缺駙馬一樣,都把這筆賬算老子頭上。”
頓了頓:“老子不怕誰,關鍵有你們娘倆就不一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溫婉蓉拍拍他的手,歎氣:“先這樣吧,你不露麵,他們知道真相,更誤會你是杜皇後的爪牙,到時想解釋都解釋不通才麻煩。”
覃煬想,是啊,還能怎麼辦。
他摟緊溫婉蓉:“這段時間你別出去了,等所有事情過去再說。”
溫婉蓉被齊賢嚇過後,也不敢亂跑,就怕有人在街上使悶棍。
隔天,覃煬踩著點,把齊夫人的遺物帶到督察院事中府上。
開門的小廝見他一身禦林軍鎧甲,嚇得趕緊把門大開,請他進花廳喝茶。
覃煬不想麻煩,要他把督察院事中請出來,說幾句話就走。
小廝機靈,連忙進去轉告自家主子。
督察院事中出來看見覃煬,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寒暄道:“不知覃統領大駕寒舍,有失遠迎,外麵天寒,不如進屋吃杯熱茶再走。”
說是寒暄,語氣卻透出幾分焦急。
話不說明,各自心裏明白一二。
覃煬習慣性擺手拒絕,手剛抬起來,遲疑一下,轉而變成抱拳,對督察院事中說:“我趕著回宮複命,不打擾事中。”
他說著,給身邊屬下遞個眼色,示意把東西呈上來:“這是皇後交給事中的東西,務必收好。”
督察院事中打開包裹,僅一眼就認出是齊夫人的物品,愣怔片刻,忽然明白什麼,眼底泛起極濃的悲慟,連帶兩隻手不住顫抖,喃喃自語:“我平日總說她言詞過於犀利,遲早惹禍上身,果然啊……”
覃煬皺皺眉,心裏說不出來什麼滋味,他連謊話理由都編好了,對方卻心知肚明,不聞不問,不言不語。
寒風打著旋兒從兩人間穿過。
覃煬不想這麼耗著,暗暗歎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覃統領,請留步!”督察院事中倏爾開口,強忍悲傷,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覃煬身邊,作揖言謝,“家事麻煩覃統領親自跑一趟,連口茶都未喝,實在照顧不周,卑職想問問,賤內可留下什麼話?”
覃煬回想那天的情景,他給齊夫人一個痛快,能留什麼話。但督察院事中期待的眼神緊緊盯著他,覃煬不知是內疚還是別的情緒,他腳步頓了頓,想起老太太要他提醒防備杜皇後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