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就說是自己娘家帶來的。
有識貨的,一眼能看出門道,至於不識貨的,不可能常去官夫人聚會。
溫婉蓉借看戲的時機,故意坐在四姑娘旁邊,用戲目折子擋住嘴,靠近悄悄說:“四姐姐,今兒怎麼沒看你戴那串玉珠子。”
她故意說成玉珠子,免得引起四姑娘注意和懷疑。
四姑娘目不轉睛盯著台上唱戲小生,沒反應過來:“什麼玉珠子?”
溫婉蓉順著她的目光,瞥一眼英俊小生,再看四姑娘眼底閃爍悸動與炙熱,心裏冷笑,麵上不動聲色繼續說:“就是四姐姐最近一次去府上,連紅萼都看出姐姐的玉珠不一般。”
四姑娘一腔懷春都飄到戲台上,說話不經大腦:“她個下賤丫頭,懂什麼好東西。”
溫婉蓉順話套話:“思來姐姐早看出珠串非凡物。”
四姑娘很自然“嗯……”一聲,視線黏著台上身影,帶著幾分炫耀的語氣說:“即便溫家不如以前,依舊是高門大戶,我這點鑒賞力總歸有的。”
“姐姐所言極是。”溫婉蓉先揚後抑,“我想問,姐姐打算什麼時候還給我,畢竟宮裏東西,不易外傳。”
一席話,似乎把四姑娘從遊園驚夢的橋段中,強行拉扯回來,一愣:“你說什麼?”
她睜大眼睛看向她。
“我說,”溫婉蓉倏爾笑了笑,音量稍稍提高,“姐姐打算什麼時候還我,手,串,子。”
最後三個字,一字一頓,清清楚楚。
“什麼手串?”四姑娘先是莫名其妙,很快反應過來,接著裝糊塗,“我何時拿過你的東西?五妹妹,你身為公主,可不能仗勢欺人,血口噴人。”
溫婉蓉心思,她就知道四姑娘不會輕易就範,還給她戴上公主的高帽子,倒打一耙。
她掃了眼周邊的人,給足麵子:“四姐姐再仔細想想。”
四姑娘晾死溫婉蓉根本不記得這檔子事,為何今兒突然想起,沒功夫深思,抵賴到底:“五妹妹,你肯定記錯了。”本以為她就此作罷,隔了一會,喜歡的小生下台,四姑娘腦子總算清醒過來,抵賴不說,還要找回麵子:“五妹妹,實不相瞞,那串手珠是我家齊禦史買給我的,他如今不過七品官,你家那位護國將軍駙馬
爺,總不至於連串手珠都不買給你吧?”
聲音不大,可在座左右的官夫人都聽見了。立刻有人替溫婉蓉鳴不平:“溫夫人,您說得什麼話,別說一串手珠,您看看覃夫人頭上那支翠玉鎏金的簪子?前幾個月銀樓新貨,聽說預定都賣不到。覃夫人平日低調,我家那位說了,大宗正院每年大節
氣專為皇嗣們製定的金飾衣服,放眼整個燕都,獨一份。”
說得四姑娘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溫婉蓉隻笑不語。
另有看不慣,又不願起爭執的說:“難得出來聚聚,別說傷和氣的話,這第二出開始了,你們一說話,我都不知道唱哪了。”
一時間,又恢複安靜。
四姑娘再無看戲心情,暗暗剜一眼溫婉蓉,毫不掩飾怨恨和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