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政治著著敏銳的觸覺,就是對感情太過遲鈍,叫外人看了都心急。

其實歐陽少恭也曾經想過千千萬萬次要把她召回來,可是說出的話,就如潑出的水,想收也收不回。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肯拉下臉,依她倔強的性子,也不見得會領情。

“叫你去你就去吧。”

“奴才遵命。”

“慢著,還是朕親自去一趟吧。”

金寶勾起一個得意的微笑,皇上的一張臭臉,是時候結束了。

風,將雪花亂吹,拍打在人的臉上,有種刺骨的冷。

一紙水墨,如一隻在雪中飛舞的蝴蝶,翩然落在他的腳下。

好一幅潑墨桃花!在雪地裏盡顯璀璨。

雪,帶給人無限的靈感,卻也帶給人煩擾。

不然有誰會在大雪天開著窗,敞著門,甘願與自願融為一體?

她有喜了!(三)

她有喜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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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淡藍色的長裙,在雪中飛舞著,窗下、屋前、樹下……

“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一個很友善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她猝然回首,雪花落了一臉,在她的臉上慢慢化開,朦朧中,她看到君王就站在眼前。

不,一定是她眼花了,後宮禁地,皇上怎麼可能會來?

她拚命揉著自己的眼睛,試圖抹掉這一事實。

“夢妮,你還好嗎?”

這是他的聲音,她再也沒有辦法否認。

他今天怎麼有空來看這位被廢的妃子,是想看她有多可笑可悲嗎?

她沒想過,真的沒想過她在有生之年還可以看到他。

她的心打了個顫,原來,她的心裏有怨恨。

“奴才參見皇上!”

“這裏風大,進屋說話吧。”

他伸手去扶她,這一次她沒有躲開,他的懷抱出奇的溫暖,令她一顆冰雪的心也融化了。

一點點的溫存,那怕隻有一瞬間,她也知足了。

偷偷地,她把臉埋進他寬闊的胸膛前。

屋裏,與歐陽少恭想的差天與地。

厚厚的錦華地毯,屋的四角都放了暖爐,透著淡淡的玫瑰芬芳,屋中央擺放著精美的紅木桌椅,筆墨紙硯和四色彩安然放在桌上,每一張榻座都墊著繡工精美的靠墊……

這樣的布置,不禁令皇上都咋舌。

這樣的布置,不禁令皇上都妒忌。

他日日夜夜擔心她吃不飽、穿不暖,那顆倔強的心,卻又令他不敢去看她,原來他的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

他放開她,親自去把屋裏的門窗都關上。

“天氣這麼冷,為什麼不關窗子?”

“我喜歡看雪,隨時隨地的喜歡。我不想一個人關在屋子裏,與世隔絕。”

她是在責怪他,不應該把她打入冷宮嗎?

如果她當時肯說一句懇求的話,讓他有台階可下,他又怎麼忍心如此待她?

他走到桌子前,望著那些東西,突然問:“那畫都是你作的?”

她輕輕地點頭,淡然得如一片白雪。

她有喜了!(四)

她有喜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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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朕從來不知道你會作畫?”

“我還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她看著那已關上的窗子,淡然地說。

這句,也是埋怨嗎?

他如疾風般拉起她的手,眼裏透著憤怒:“那是因為你從來都不肯將自己的事告訴朕。”

她想抽回手,卻怎麼也抽不回,被他捏得生痛。

“皇上,我現在已經是廢妃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的話提醒了朕,廢妃憑什麼擁有這樣的待遇,你是要擾亂後宮的秩序嗎?”

她的本事可真不少,在冷宮裏能活得這麼風光的,恐怕是前無古人了。

“後宮的事皇上也要管,皇上不立後,後位一直空缺,這又算什麼?”她眉頭一挑。

“朕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他勃然大怒,因為被人說穿了心事。

在他的心裏,後位的人選隻有一個,卻已被他親自貶進了冷宮。

他隻有借著守喪為由將立後之事一拖再拖。

“這又豈是皇上一個人的事,立後事關國家命運,天下百姓。”她翦水雙眸緩緩迎向他炯炯有神的眼眸。

就因為如此,所以他更加要慎重啊。

“難道你對後位有所覬覦?”他挑起她的臉龐,讓她不善掩飾的臉龐無從隱藏她的情緒。

“如果你今天來,就是為了給我增加一條罪名,大可以不必如此費心。”她不卑不亢地道。

“你……”他氣結。

她怎麼可以這樣想他,他們之間,難道就再不能有純粹的關心?

“皇上要處罰我,我隨時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