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與四年前的他相反。那時他年稚,卻穿上老成的西裝,看起來超出了年紀的成熟。現在他已經成熟了,卻穿成這樣,看起來又不失童稚。“你呢?去哪裏?”我問他。
“去耀威上班嗎?”他望著我的製服不答反問。
“對。”我點頭,公車到耀威大門了,“我要下了。”我說。
公車駛過我身旁,我走進耀威大門去。多熟悉的感覺啊,四年前我和藤在公車逅邂,今天又在公車相遇。四年前的他青澀,又常常帶著一股壞壞的笑。四年後的他成熟,在他臉上已經不輕易看到燦爛如花的,毫無保留的笑容了。曾想過千百次相遇,可不曾想到,我們竟然可以如此平靜。是因為太久了嗎?所以當年那些感覺,一些悸動都從歲月中流走,消失掉。
19
陳經理比四年前對更加我讚賞了。四年前,雖然與陳經理隻相處過一個下午,可是他業務上的觸覺敏銳就與曾經傷害過姐姐那個男人那樣,都使我佩服。雖然不想承認陸翱明的業務出色,可他的確是很出色的。“陳經理,你走後知道誰來接替你嗎?”在工作的檔兒我一邊問陳經理說。
感性(8)
“怎麼?擔心和新上司處不來嗎?”陳經理笑著說。
“是有點擔心。”
“不用擔心,你一定會和他處得很好,因為你們曾經共事過一年。”
“共事過一年?——”難道是——
“原愛華的業務經理陸翱明。”陳經理說。
我的表情無比複雜,——我想我是無法與陸翱明和平相處的,我永遠不能原諒他。姐姐那麼愛他,可是他為了那個叫珍的女人,竟然拋棄了姐姐。
“怎麼啦?”陳經理瞥出我的不同尋常道。
我甩甩頭,“沒事。”
下班之後我回到家。姐姐還是和四年前一樣,一上網就和蛐蛐蟲侃。我想不到這麼久了,姐姐還在和他交朋友。“這個蛐蛐蟲真的那麼吸引你嗎?”我問姐姐說。其實看到她全神貫注於屏幕上,我這一問便是廢話了。
“我覺得他很感性。”姐姐一邊打字,一邊說。
“感性?”我不太理解“感性”這個詞的定義。
“和我有很多共同點,使我對他惺惺相惜。”姐姐又說。
“你知道嗎?”我籲了一口氣,說:“姐姐,明天起陸翱明會成為我的頂頭上司。”
姐姐打字的手忽地顫唞了一下,“關我什麼事。”
“姐,在我麵前,你就別裝了。”我注視著她:“你還是喜歡他吧?”
姐姐不自覺地淌了兩滴清淚,關掉了窗口,“那又怎麼樣?”她幹脆把電腦關了。
“四年來,你有見過他嗎?”我問。
“沒有。”姐姐擦了一把淚,“很想見,但沒有勇氣。”
我沒有想道這道由陸翱明操刀的傷痕在姐姐心裏,劃出了那麼深的缺口。我想我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所以第二天,當業務部所有人都去迎接他們的“新經理”的時候,我一個人跑到招騁室裏,一個人悶悶地坐著。
不一會,嗇微姐進來了,“你怎麼在這裏?”她問我。“你不用去迎接你們的新經理嗎?”她又補充了一句,並坐到我身邊,“是誰把你氣成這樣?”
“你呢?你怎麼會來?”我不答反問她。我以為招騁室沒有人,剛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所以才來的。
“還不是你們業務部,整天招人招人。”嗇微姐抱頭往後一躺,“待會兒有人來麵試。”
“招業務員嗎?”
我和嗇微姐聊了好一會,忽地“叩、叩、叩——”有人敲響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