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睫盞?——”他聽到這個名字,原本埋頭工作的頭抬了一下。
然後我們四目相對。
“對,我是張睫盞,E大四年級商務係的高材生,不是你以為的那個隻有高中學曆,你想吩咐她什麼工作——無論是秘書職責,或許是背著一大袋資料上門宣傳——都可以的,你的「準姨子」張睫盞。那個人已經死了。”
辦公室裏有很多人,因為我的話,他們全都嘩然起來。
陸翱明很尷尬。我也有些懊悔,我不解自己這些年修養起來的沉著冷靜都丟到哪兒裏了。在麵對這個深深傷害過姐姐的仇人,陸翱明時,我終究還是控製不了自己的嘴巴,變得尖酸,惡毒,潑辣,口不擇言起來。幸而這時夕定藤進來了。耀威的人事流運率非常高,這幾年業務部幾乎換了全新的麵孔,現辦公室裏的人都不認識他。於是我迎過去,把夕定藤介紹給眾人說:“他叫夕定藤,是我們業務部剛招進來的業務員。”
我又把藤推到陸翱明麵前,說:“那是陸經理,——夕定藤。”
他們兩個很快就熟絡起來,陸翱明對夕定藤的態度就如當初陳經理對他一樣。我有點忌妒了,這小子為何去到哪裏,給人的第一印象總是那麼好呢?
“阿盞,麻煩你帶藤周圍去參觀一下吧。”陸翱明交代我說。
“好。”我應道,又說:“不過陸經理,以為你還是叫我張小姐吧。”
我看見陸翱明的臉色慘白了一片。陸翱明不知道藤曾經任職於耀威,所以才會讓我帶他去遊覽一下。藤想開口了,或許是告訴陸翱明對於公司內部他很熟吧,可是我不等他開口,“夕先生,走吧。”然後我便將他拉出了辦公室。我不想與陸翱明呆在同一個辦公室裏,想到以後要一起共事,我都忍不住在反胃。以前也不是沒有想過有一天可能會與陸翱明碰上,因為世界畢竟那麼小。我以為我會很平靜地麵對他那副討人憎的臉孔,可是不能。每當想起姐姐的淚臉,我的僵笑便變成了針鋒相對。
“你好象不喜歡陸經理。”我們來到走廓外麵,藤抱胸說。
“再下去就會這樣——”我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以表示我的厭惡。
重遇之後藤第一次笑了。“現在我才覺得你是真正的張睫盞,一直以來我都害怕認錯了呢。我以為這個世上有個張睫盞和以前的阿盞有著同樣的臉孔,同樣的記憶——但她不是她。現在好了,我終於確定你就是從前的阿盞。”
“你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他話。
“你總是平穩得象一座碉堡,好象泰山崩於前也可以色不改。也隻有陸經理能讓你顯現除了平靜以外的表情。阿盞,難道你和陸經理有什麼過節嗎?”
釋放自己(2)
“過節?”我咬牙徹齒地,“我和他之間不是‘過節’一詞就可以了結的。”我望向他,忽然發覺我們竟然衝破了歲月的阻隔,仿佛回到了從前,我有點害怕這種感情。於是整裝斂色,“你剛才叫我阿盞?誰允許你這麼叫我的?你應該叫我張小姐,或者張睫盞女士——雖然老套了點,但我不介意。”
“OK,張女士,張睫盞小姐——”他的笑容隱退了,換上了之前的樣子,“那麼接下來,麻煩張小姐帶我去參加一下公司內部好嗎?現在我們出發吧。”
我瞪他,“你不是早熟悉了嗎?”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四年了,耀威應該有很大的改變吧。”
是啊,四年了。我們都在改變,耀威也要改變,在進步。公司的規模已經比四年前大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