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雲生說,死亡和愛情同樣霸道,我現在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是不是很喜歡他?”孫米白問我。

我沒有回答她,這是我的秘密,也是我的尊嚴。

“他也好像喜歡你。”她說。

我不敢相信。

“五年來,你是他第一個帶回家的女人。”

“是嗎?”

她望著我說:“其實你也不是很討厭。”

“你曾經覺得我討厭嗎?”我反問她。

“雲生喜歡你,不代表他愛你,他永遠不會忘記我姐姐,我和你都隻會是失敗者。”

本來我已經打算放棄你,但是孫米白的說話,反而激勵了我。

“你可以忍受在他心中的地位排在我姐姐之後嗎?”孫米白冷冷地問我。

“雲生不是說過,死亡和愛情同樣霸道嗎?死亡和愛情的力量是一樣的,我可以給

他愛情。”

“我可以為他死。”孫米白倔強地說。

“他不再需要一個為他死的女人,他不可能再承受一次這種打擊,他需要得失一個

為他生存的女人。”

那一刻,我很天真地相信,我可以用愛改變你。

蘇盈

偽裝,隻是一種姿態男人偽裝堅強,隻是害怕被女人發現他軟弱。

女人偽裝幸福,隻是害怕被男人發現她傷心。

第三節

雲生:

在法蘭克福,已經是第三天。

早上起來的時候,星星在微笑。我忘了告訴你,我把你送給我的星星帶來了,貼在

酒店房間的天花板上。因此,無論這裏的天氣多麼壞的6封書信,即1890年6月5日致保

·恩斯特(PaulErnst,,我仍然能夠看見星星。

今天的氣溫比昨天更低了,我把帶來的衣服都穿在身上,脖子上束著那條有星星和

月亮的絲巾,你說過好看的。

坐電車過河時,雪落在我的肩膊上,我本來想把它掃走,但是,想起我的肩膊可能

是它的抱枕,它想在融掉之前靜靜哭一會,我就讓它。

在展覽館裏,我忙碌地在每個攤位裏拿布料樣本。

展覽館差不多關門時,我去找阿芳,她已經不見了。本來想找她一起吃晚飯,我隻

得獨自回去酒店。

為了抵禦低溫,我在餐廳裏吃了一大盤牛肉,又喝了啤酒。這是我吃得最多的一天。

飯後不想回房間,便在酒店的商場蹓躂。

其中一間精品店,是一個德國女人開的。

我在貨架上發現一盞燈。

那是一盞傘形的玻璃罩座台燈,燈座是胡桃木造成的。燈座上鑲著一個木製的年輕

女子,女子坐在燈下,手裏拿著針線和一個布造的破碎成兩份的心。

上了發條之後,女人一針一線地縫補那個破碎的心。

太令人心碎了。

破碎的心也可以在孤燈下縫補嗎?

我看著她手裏的針線,差點想哭。

“要買嗎?”女人問我。

我苦笑搖頭,告訴她:“我沒有一顆破碎的心。”

“那你真是幸運。”女人說。

我奔跑回房中,是誰發明這麼一盞燈的?一定是一個曾經心碎的人。

愈合的傷口永遠是傷口,破碎的心也能複原嗎?我才不要買一件看到都會心碎的東

西。

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不知道是因為吃得太飽的緣故,還是因為那個在孤燈下

縫補一顆破碎的心的女人。我爬起床,換上衣服,走到大堂。

精品店裏,那盞燈依然亮著,女人淒然縫補著一個破碎的心。

“改變主意了嗎?”德國女人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