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痛哭流涕的認錯。不是我輸了,我並沒有輸,而是時候到了。宗政謙,你也有時候到的那一天。”“你認為朕來收買一顆死人的心?你太高看朕了,朕沒那雅興。生有時,死有時,是人,都會有個時候。你不認輸,朕也不會和你講理讓你認。朕今天來,是代父皇送你一程,好歹,你是他托付了十幾年的輔臣。朕知道,你一直認為自己沒錯,你認為朕的父皇昏庸,如果沒有你,大啟早亡了。”高敬坤沒想到宗政謙會和他說這些,一時弄不清對方來意,也不隨便答話。宗政謙倒了杯酒給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朕不會飲酒,以茶代之,幹一杯?”高敬坤一口將酒飲盡:“你有什麼目的盡早說出來,我隻有一句話,讓我認錯,做不到。”
宗政謙捏著茶杯想了一會,搖頭:“想不起有什麼目的,隻是來送送你,和你說說話。”高敬坤十分不信的哼了一聲,宗政謙挪挪嘴唇笑笑:“你不認為自己錯,也不認自己輸,你猜,後世史書會如何評價你?”高敬坤不答,宗政謙替他答:“我不知史書會如何評價你,朕現在就來評價評價你。你,就是一個膽小的懦夫,一個貪念榮華富貴的小人。你的眼裏沒有大啟,沒有蒼生,隻有你自己的及時行樂,你用強權從那些媚臣口中找尋一種畸形的滿足感。你不和風骨為何物,不知被人真正崇拜的感覺為何物。你搜刮民脂民膏無數,隻是想從那堆破銅爛鐵中得到一種並不存在的安全感,你害怕失去,害怕被人遺忘,但是你始終沒找對方法。還有,你從始至終,都隻是我父皇養的一隻看家犬,無論主人病成什麼樣,你依然怕他,依然不敢取而代之,因你自己從骨子裏已經認同了這一點。朕說得對不對,高敬坤?”
高敬坤呆滯的看著宗政謙,他沒有怒,對於最後一句把他比成犬的話,他沒有怒,因為他突然發現,事實的確就如宗政謙所說。恍然回首,他突然發現,自己一無所有。從被關進大牢到今天要走之前,唯一來看他的,竟就隻有宗政謙。突然哭得像個返老還童的癡兒,哭得愈發不能自己。很長一段時間以後,耿少文走了進來:“皇上,時辰到了。”宗政謙一言不發的站起來走出去,跟在她身後餘光一路低頭,這個皇上,太過聰明了。他不是來收買高敬坤的,而是來利用高敬坤的,在高敬坤赴刑場的最後一個時辰,皇上陪著他,而他們說了些什麼,這世間,隻有皇上知道了。朝庭裏的那些以謀臣自居的老臣子們,遇著真正的對手了。你們罵,我可以不還口,但是,我會用一種方式找回平衡。現在,宗政謙找回來了,接下來的幾日,朝庭安靜了許多,奏疏上也不罵她了,朝堂上說話也謹慎了。高敬坤十五年的丞相生涯,手中掌握了太多官員的秘密,他們不得不怕。
第20章 第 20 章
西君這幾日連著回府住,司馬若清看出了端倪,這是和宗政謙鬧扭了。說實話,她是不想女兒和皇帝走得太近,但這會見女兒多日不展笑顏,也跟著暗自急了神。她知道西君的天性是,認為自個沒錯就絕不主動服軟。要是以前的宗政謙,說不定他們就扭不上了,可現在宗政謙已為帝王,性情當然被那些臣子們激得越來越不肯服輸,這樣兩股心氣撞在一起,不扭才怪。宗政昭厚今日也回了府裏,一家人吃飯時司馬若清裝作不在意的對昭厚問道:“最近宮裏可有什麼新鮮事啊,昭厚,說來給我聽聽,整日悶在這府裏也悶得慌。”
昭厚隻略想了一下就明白司馬若清想聽什麼了,啊了一聲:“我那皇帝弟弟最近做了一件讓滿朝文武,後宮各主都目瞪口呆的事情,他把各地送來的秀女圖一把火燒了。最近因為這事朝堂和後宮都很熱鬧,罵他罵得熱鬧,我卻覺得他做得挺好。”宗政勳咳了一聲,說什麼呢這是,哪好了他怎麼沒看出來?這就是小孩性子胡鬧,不知輕重。司馬若清卻不管宗政勳,對昭厚挑了下眉:“你倒說說他哪做的好了?”“隨皇帝從江寧回來的人傳出話來,說皇帝在江寧親口承認自己有喜歡的女子了。他這不叫胡鬧,他這在告訴自己喜歡的女子什麼叫弱水三千,隻取一瓢。我是不知他喜歡的是誰,要我是女子,恰好被他喜歡上了,我奔死奔活我也得嫁了他。”